格罗弟看着狼狈不堪的白棠,站在压力液河流的岸边,居高临下地对着白棠说:“还觉得你能任性吗?这可是王城!”
白棠无力地匍匐在地,可他还是倔强地扬起不甘的头颅,扑倒在格罗弟脚下的白棠,就像是倒在权力的王座之下,可他还是不肯妥协,要用自己最珍贵的生命作为代价奋力挣扎。
“我要见白君晧!”白棠咬着牙刺骨的寒风从他的牙缝中喷出。“我要杀了他!”
白樱倒在枪口之下的一幕幕,在白棠的脑海里像电影不断回放,白樱浓郁的血腥味仿佛充斥着他的鼻尖,少女娇柔的躯体扑倒在暗红色的血泊里。
“白樱还活着。”格罗弟缓缓说。“白君晧让我告诉你,只要你学会服从,你就能见到你的妹妹。”
白棠一下安静下来,喃喃自语道:“我明明看见他亲手杀死了白樱。”
“这里是王城,科学的技术让一切都充满可能。”格罗弟说。“而且你最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按照人类的生理状态来说,你绝对算得上已经死过一次了。”格罗弟说。“我们靠着大量的苏醒剂让你续命。”
“为什么花这么多资源救我?苏醒剂用在我身上难道不是浪费吗?”白棠问。
“这是白家的意思。”格罗弟说。“白君晧告诉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救活,否则就让我去和你陪葬。”
白棠忽然想起那个冷冰冰的上位者,白君晧就像是一柄刀一样给人坚硬而锋利的感觉,可没想到下令让自己活下来的居然是他,难道这样的权力者还有残存的温度吗?
从暗处伸出一只手掌,白棠搭着这只手掌起身缓缓站直,可这只手掌却没有属于人类的体温,反而冷得像是冰块。
白棠又嗅到了柠檬味的清香,他扭头看去,身躯笔直的白寒芷无声无息站在他的身侧。
看到白棠的目光,白寒芷微微躬身,摆出一副恭敬的模样,像是仆人见到主人时的行礼。
“寒芷……”白棠缓缓说。
这个看起来甜美无比而又平易近人的女孩,从一开始就在欺骗着白棠,直到现在白棠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我的名字叫白寒芷。”白寒芷对着白棠说。“白家派我潜入机甲学院暗中保护您的安全,出于命令我不得不欺骗您。”
原来是这样,白棠恍然大悟,那个戴着兔子面具多次救他于水火之中,和他一起住在仓库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女孩,原来是同一个人。
从娅妃城开始,从他选择武装黑银机闯入机甲学院的测试开始,这一切都被注定了,他会来到王城与丹殊死对决,都在白家的掌握之中。
一切的一切都在上位者的棋盘里无声运转,而自己却是那颗一无所知的棋子。
白棠没来由地自嘲笑了笑,他抬起头颅自下而上地仰望着钢巢,这座深井一般的建筑的更高处无数人正在进行工作,这是世界科技的顶峰结晶,可在白棠看来却那么像……
像一座囚禁自己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