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上海快一周了，这些日子里王涛天天把韩松往网咖领，田林附近的网咖基本逛了个遍，韩松也不想多问，毕竟韩松和王涛的友谊就是在两个城市的网咖之间建立起来的，呆在网咖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就是进入了舒适圈，再说要是王涛家住不了了，韩松还得找家沙发舒服的网咖包夜。

韩松一直认为王涛是个对上网环境很挑剔的人，不然不会换了这么多网咖还没找到满意的，就像大龄青年找老婆一样，总觉得要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不比少年时找女朋友，漂亮就行。

王涛虽然外型名不副实，但无论是网络上还是现实中，都是个巧舌如簧的人，最近几天常常把韩松怼的出不了声，看着他仿佛看到十年前的自己。

他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在网上言辞犀利的韩松现实中怎么是个闷不做声的人，但韩松明白为什么他上了一个小时的网去了五趟吧台买饮料。

那天下午坐在收银台的凌茜穿着蓝色的背带裤套着白色长袖T恤，一头乌黑的马尾在脑后晃荡，干净利落的打扮加上一双灵动的眼睛让人一见难忘。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孩？”

王涛眼神里的惊慌，尬笑里的羞涩已经给出了答案。

“她我的同届校友，我们学校的校花，没想到在这碰到了。”

“久别重逢缘分啊，你是不是暗恋过她，抓住机会追啊。”

“咋追啊，兜里快没钱了，第一份工作又刚辞。”

韩松很理解王涛，这个城市里有很多像王涛一样的年轻人，面对全国最优秀的一批竞争者，他们没有什么优势，靠着老一辈攒下的老房子每月少上几千上万的房租担子，找一份收入不高的工作仅能养活自己。

和王涛比起来韩松又如何呢，临近三十，因为帮朋友丢了稳定的工作，一身债务背井离乡无依无靠，在老家时除了看书做饭泡网咖，也没学什么挣钱的手艺。

韩松带来的钱虽然还有一些，但坐吃山空总不是长久之计，现在的网咖消费可不低。

“我也得找工作了，这几天投的简历也没回应。”

王涛表示同意，略微想了想开口问到：“你会修电脑吗？”

“会点。”

“会点是会多少？”

“就是只会一点，点开机和关机。”

“我靠，你以为是以前的黑网吧啊，网管现在还是要有点技术的。”

“你不是学软件设计的吗？对电脑应该熟，当个网管应该没问题吧，不如在这先混着，也可以借机接近那个女孩啊。”

王涛给了一个白眼：“我要当想网管还读大学干嘛，再说了，距离产生美你懂吗，我天天在她面前晃悠她还不得烦我。”

韩松很想告诉王涛，人女孩都还不认识你呢，距离产生的只能是更远的距离。

王涛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态，对韩松说到：“老韩，你反正啥也不会，不如先在这应聘个水吧服务员，榨榨果汁烤烤香肠，我就能借找你的名义来看她了。”

韩松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但却无力反驳，韩松默默的走到大厅，看着墙上的招聘广告：

水吧服务员，要求：形象好，爱干净，年龄30岁以下，薪酬面议。

在这一瞬间韩松对可能因为年龄问题而失去这份工作产生了一丝失落之情，韩松想并不是因为这份工作，而是韩松想知道，30岁以上的求职者出路在哪里？

韩松叹了口气对王涛说到：“它这写的要求30岁以下的。”

王涛不以为意：“没事，饭店服务员还要求形象气质佳呢。”

在答应店长不买养老保险的条件后，韩松顺利上岗。

韩松开始上班后王涛很快就找到了工作，在一家影视公司做后期，韩松一直很好奇影视公司的工作内容，身边难得有一个圈内人，在王涛以接近凌茜为真实意图找韩松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时韩松问了他。

王涛瞟了凌茜一眼，她左手托着下巴正盯着前方一排排的电脑屏幕发呆，王涛学着电视里的大人物轻咳了两声，示意他要发表重要讲话了。

可这轻咳实在太轻，充斥着二手烟的网咖里咳嗽的声音可说是此起彼伏，相比之下他这声轻咳更像是轻声呻吟。

误打误撞的呻吟声反而吸引了凌茜侧目，王涛顿时来了精神，一本正经的对韩松说到：“这个影视后期嘛，用实际拍摄的素材，通过三维动画和合成手段制作特技镜头，然后把电影、电视剧的片段镜头剪辑到一起，为影片制作声音形成完整的电影，后期制作可以说是最重要的。”

韩松赞叹的点点头，心想他在凌茜面前难得一句话说得这么利索，要让他多表现表现。

“那你一个月挣不少吧，毕竟也是混娱乐圈了。”

“那可不，比之前一月多两千。”王涛得意的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