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似有万蚁噬咬般难受,冷汗也层层叠叠地往外沁。
忽然,他指尖一疼,竟然真有蛊虫从他指尖冒了头。
亲卫大惊失色:“王爷,您怎么样?”
方子澄迅速以衣袖遮掩了指尖,苍白着脸道:“无碍。备药汤,本王要沐浴。”
亲卫有点担心道:“王爷,徐奉御说,那些都是虎狼药,多泡伤身,必须得每月月圆夜才能……”
“闭嘴!办。”方子澄低斥。他声音低哑,似在极力忍耐痛苦。
这次蛊毒发作,远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他疼地几乎难以发声了。
正当亲卫迟疑时,一道清亮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再拖上一时半刻,也不用给他备药汤了,直接备后事既可。”
之前被拖走的令狐芷又回来了,而在她身后不远处,侍卫们不知为何都已经失去了意识。
亲卫摁住腰刀护在方子澄身前。
令狐芷却看都不看他,直接递出一张药方:“浴汤照这个煮,差一味就准备收尸。”
亲卫似乎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令狐芷搞的鬼,顿时怒不可遏:“妖女,你对王爷做了什么?”
“我本是来救他的。可他一出手就伤我,现在遭了报应,关我什么事?”
她一说,方子澄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蛊毒提前发作,似乎是因为闻到了血腥味。
亲卫恶狠狠盯着令狐芷,“刷拉”抽出佩剑。
然而,方子澄却出声阻止了他:“卫鞅,照她说的办。”
“王爷……”卫鞅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子澄。
“去!”他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
亲卫警告般地瞪了令狐芷一眼,拿着药方就冲进了夜色中。
令狐芷看着轮椅上被蛊毒折磨得几乎捏碎扶手的人,半晌,才叹了口气,然后拔下了头上的簪子。
就在这时候,方子澄眼底划过一丝锐光,同时藏在梁上的暗卫翩然而下,无声地将剑架在她脖子上。
令狐芷倒是没想到还有侍卫在,顿时停下动作:“簪子中空,内有药粉,可暂时压制蛊毒,撒在身上就有效。”
暗卫得了方子澄点头后,便拔簪取粉,撒用后果如所言。
“以血控虫,你是北齐巫族余孽?”缓过一口气的方子澄看向令狐芷,微眯的凤眼中不无戒备。
令狐芷却说:“我是令狐家唯一愿意嫁给你的女儿,您对我说话客气点,我也也对您客气点,好吗?”
方子澄冷笑:“难道本王还应该对此感恩戴德么?”
“这倒也不必,我喜欢你愿意嫁给你,说明你本身足够好。你可以骄傲自豪。”令狐芷眨眨眼,心道:且说点好话,坐稳了这宁王妃之位,唯有稳住了这位置,她才好救想救之人,查欲查之事,行可行之策。
方子澄闻言却只想冷笑。
一个替嫁的女人,用尽手段威胁他,嘲弄他,最后说这是因为喜欢他?
方子澄简直都快不认识“喜欢”这个词了。
可当她说,只要他答应她三个条件,就为他祛蛊接骨后,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