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到了,这就是老夫的府邸了,怎么样,还不错吧!”司徒静捋着胡子,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将头从马车上的苇帘探了出来。
秦源嘴角有些僵硬,似乎不敢相信,他可是知道司徒静是前七品巡检司掌事,位高权重,在洛华城也算得上人物了,怎么就住这等地方。
“夫子,我曾闻圣人居陋室,不求闻诸侯,故曰:斯是陋室,唯夫子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夫子德操双艺,此举乃是大儒之行!”
秦源他可是知道这些大儒身上都有一些怪毛病,像眼前这破烂府邸自己就不能说破,要说‘雅’,不然待会就得说他沉迷世俗财气,不求上进。
司徒静脸色一僵,怒不可遏的敲打了一下秦源的脑袋,说道:“老夫是穷,要是老夫有钱,怎么会去参加临安县的灵菜师比赛,任谁不想过山珍海味的生活,你个朽木脑子,心里想的什么。”
“夫子果然与常人不同,心性随性,得之为我得,失之为我失,世俗的财物夫子爱之,和那些自负清名的腐儒不同,果然是大儒风范,学生佩服!佩服!”秦源眼珠一转,迅速说道。
在去洛华城的途中,秦源就顺理成章的拜了司徒静为老师,称之为‘夫子’,这也是现在读书人称呼自己授业解惑之人的称呼,而学生就是他的自称了。
“......”司徒静。
“好了,叫门吧!”司徒静没好气的说道,他亲眼看到这家伙从一个端庄少年活生生的演变为一个小滑头,不过令他欣喜的是,秦源非常有天赋,教授的经义不说看一遍能记住,十遍八遍的就记住了,而且还能举一反三,有时候提出的意见也令他啧啧称奇。
扣着满是铜绿的铜环,铛铛铛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
不一会,淅淅索索的脚步声慢慢的透过大门传了出来。
吱吱呀呀的大门被打开了来,露出一个苍老妇人的样子,斑白的两鬓,佝偻的腰背,满是褶皱的苍老面孔,慈祥的笑容浮现在面孔。
“老头子,你回来了。”
司徒静点了点头,走上青石台阶,轻扶着老妇的胳膊,轻声道:“家里不是有仆役吗?你怎么亲自开门了,你的身体不好,这点要注意些。”
“这是我新收的学生,秦源,也是个苦孩子,今后就在咱们家中住下了。”
老妇努力睁开有些浑浊的双眼,略显干瘦的手向前伸了伸,露出了恬淡的笑容,“孩子,叫一声师母,从此你就将自己看作是司徒家的。”
“师母!”秦源脆生生叫了一声,乖巧的凑到老妇的身边,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依偎在主人身边,任凭主人表达善意的爱抚。
司徒静微瞪了一眼,甩了甩衣袖,搀扶着老妇慢慢向里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