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是真的长大了啊。”司安感叹道，半晌又正色道“颜颜，如果现在陆礼不是胃出血，而是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或者说他再也治不好，甚至身体越来越差需要你一辈子照顾他...你还会喜欢他吗？”

司颜张了张嘴，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半晌没有出声。

一辈子都只能这个样子，甚至如果越来越差需要她照顾，她没有想过。从前看过许多报道，另一半重病缠身，不离不弃...她那时还不懂这其中的意义。

“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司安一字一字的念着，话音清润“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他的目光幽深，不知是给司颜念的，还是在告诉自己。

“都会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

他的话像是戳在司颜的心尖上，最后他用清润的话语，缓缓对司颜说“这不止是婚姻的誓言，在选择一段感情的时候同样如此。”

“颜颜，感情也不是儿戏，要学会负责。三年前一声不吭的决定离开……已经是不负责任。”

司安叹了口气，小丫头还是小丫头，像个小孩子。

“颜颜喜欢他什么？仅仅是他对你好，会陪着你纵着你？”

司颜忽闪着眼睛，如果他再也不能陪着她照顾她宠着她，反而他需要她的照顾...“如果是陆哥哥的话，如果是我一病不起的话，我是说如果...他是不是还是会一直陪着我？”

司安默了一瞬，许久点了点头，他也不得不这样认为，陆礼恐怕会毫不犹豫的陪在她身边，哪怕司颜不喜欢他，他也会照顾的无微不至，寸步不离。

“可如果...如果是陆哥哥一病不起，至少...至少现在的我会陪着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一辈子，可我现在想陪在他身边...”她也无法保证一辈子，比起陆礼是多么单薄的感情。

“嗯。”司安有些欣慰的笑了。

“可是！”司颜有些急促，“可是我在想，如果陆哥哥真的一病不起，甚至醒不过来，他肯定不会舍得让我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会说心疼的。”

司安愣了愣，的确如此，他都还没有想到这一层。

“可是...可是如果是我的话...”司颜有些哽咽，莫名的为陆礼感到不甘心，那种不平衡感贯穿了她的身体，“可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很自私的想要陆哥哥陪着我不要离开！这不公平...”

司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哭了出来，大概是真的为陆礼不甘心，小脸上满是伤心，眼里忍不住染上笑意，语气温和的哄着。

“谁让那个臭小子偏偏喜欢我们颜颜，我们颜颜就是该被珍惜该被宠着的。”一段感情里要什么公平。

“哥哥你这样会教坏我的。”司颜抽噎着。

司安低笑，要教坏也是陆礼先教坏司颜。那会他们问过陆礼，连他们这些做哥哥的都没办法做到他那个地步，司荀生气又无可奈何，问他‘你这样会把颜颜宠坏的，要是宠坏了没人要，不对颜颜怎么会没人要！反正，你宠出来的脾气谁负责啊。’。陆礼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一脸无所谓对他们说‘我啊，我宠着。’。

所以颜颜才会那样无条件的渐渐觉得陆礼什么都会顺着她，纵着她，宠着她。还不是仗着他喜欢，还不是他自己惯的，难怪司荀总看他不顺眼，明明是他们最宠爱的妹妹，结果他比他们俩还要纵容。

自己种下的因，就让他好好受着吧。

“这样真的很自私啊，仗着陆哥哥会纵容我。昨天也是，明明看出来他累了啊，但是仗着他肯定不会拒绝我...”

“如果真的觉得对他不公平，颜颜才要对他好啊。感情从来都是相互的，不是吗？”

司安哄着，眼里不知道想到什么，思绪有些飘远了。

“嗯...我会对他好的。”司颜顿了顿，“可我好像做错了很多，仗着陆哥哥会顺着我也好，三年前跑掉也好...虽然陆哥哥一直说没关系，可我总觉得这不是没关系的事情。”

“没关系啊。”司安带着笑意，真的很欣慰，“真的没关系，都是初学者，哪有不犯错的道理。错了就道歉，然后改正，原谅是对方的事情。”

“可我道过歉了……总觉得……”好像不是那样……

“颜颜，错误是不可逆的，造成的伤害也是，但是可以弥补，所以颜颜知道怎么做了吗？”

“颜颜想要真的长大的话，就要学着对你的喜欢负责，再也不能这样跑掉了。如果喜欢的话，要告诉他，你不说他怎么知道呢。”

司安眼里蕴着温和的笑意，这两个人啊，谁让他招惹颜颜的，他必须得负责。他虽然也不想让陆礼这家伙这么轻易再和司颜在一起，毕竟颜颜是他们唯一的妹妹，不过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

司安的目光好像飘的远了些，笑容变得有些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