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徽此时脸色发黑,嘴唇发白,全身颤抖。
宇文弘诺冲她冷哼一声,一言未发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这朱承徽是府上目前唯一一位怀上宇文弘诺的皇嗣之人,难道他不该对她疼爱有加么?
即便不喜,也不至于态度冰冷至此吧,我不禁同情期朱承徽。
想起慈眉善目的皇太后老人家曾对我说意味深长地说过,宇文弘诺的太子地位并非固若金汤,比如娶妃五载而一无所出,便是别人动摇他储君之位的最大漏洞。
这也是起初秋贵问我朱承徽的孩子是否留下之时,我断然决定要留的其中一个原因。
难道这个深谙朝堂之事的太子爷,不知自己面临的症结所在,还是他本是就对升格做父亲一事极为不喜?
眼见着朱承徽要昏倒,流霜仍旧保持着与她一个人身的距离之遥,还是轻絮反应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稳稳扶住。
如果她在我这如月苑出个三长两短,我定是再跳进这池塘也洗不清楚。
夏柳也反应了过来,立刻呵斥退避一旁的流霜,将朱承徽扶回她自己的院子休息,我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在后花园被这事一折腾,我也再无心喂鱼,命夏柳收了东西。
这半天我人也乏了,腹中也空了,晚膳需要多吃点压压惊。
回到房中,便见雪球不知何时被人放了进来,正趴在暖阁的榻上,撅着肥嘟嘟的小屁股,忙来忙去嗅整个什么。
近前一看,还是朱承徽的那串珠子。
我不禁纳罕,这是什么稀罕首饰,朱承徽不嫌丑挂在脖子上,雪球则对它比对自己亲妈还亲嗅来嗅舞没完没了
夏柳拿起那珠子看了看,立刻回禀说,这珠子应为樟脑草制作,这种草有一种奇怪的味道,猫一闻就会兴奋上瘾,难以停下,因此又称为“猫薄荷”。
闻夏柳所言,我恍然大悟,难怪下午在桥上之时,雪球会如此迫不及待地向从谋过面的朱承徽扑去。
只是这朱承徽为何会戴一串这样的东西,莫非是故意引雪球前来扑她?
我怎么想也想不出朱承徽这么做的企图。
她这孩子如平安诞下,无论是男是女,都是这府中最为年长的,如果是男,还有可能将来也成为太子,她干嘛要逗引一只猫来扑她,莫非她不想要腹中的孩子?
即便她真的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弄点药不就解决了?干嘛非要来我的地盘上,引逗着我的猫去来做这事?
此时,有女婢来传膳,我一进餐厅,就看到一席琳琅满目的美味菜肴,心道这难道是给我压惊用得么?如此丰盛。
再一抬头,便落入两汪幽深平静的湖水。
那个俊美的男人端坐餐桌上首,见我落座,便屏退厅内所有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