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杞景心下一惊,看着玉楚珊眼中的真诚也不假,叹了口气开口:“玉姑娘想聊些什么?”
“你想家吗?”
他顿住,不知道如何回答。不禁在心里问自己:想家吗?
祝杞景自十四岁来到青越距今已经五个年头了,想他若还在召鸾,现在必定是个将领。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做了质子,抱负得不到施展不说还要寄人篱下。
玉楚珊见祝杞景不答,又问道:“你可有悔恨?”
悔恨?祝杞景摇摇头,他本就是为了亦之才入的青越,亦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如果来了亦之就彻底没有路了。
亦之和祝杞景有过命的交情,决定代替的那夜,两人都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不曾有过悔恨,相反我很庆幸是我来了。”
玉楚珊轻靠着椅背,没顺着问下去,自顾自的说:“祝公子想必知道我哥是个将领吧。”
“知道。”
“在我印象里我哥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正直得很,这意味着什么我想祝公子一定懂得。”
祝杞景看着玉楚珊,没应。
“意味着我哥无法周转于朝堂,我父亲很疼爱我母亲,所以便只这一位夫人,因此玉家只有我和哥两个子女。我哥不能处朝堂,但若想维持玉家荣盛护住家人,那便只有……”
玉楚珊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笑吟吟的看着祝杞景,似是在等待他开口。
祝杞景颤着声音问:“那你可有悔恨?”
玉楚珊满意的继续说:“我也不曾悔恨,亦庆幸是自己。我若不站出来,让哥哥入朝堂那无疑是生生折断了他翱翔的翅膀。”
“玉家或许并不在意荣盛呢?”
“我在乎,上头那位已经老了,一换代玉家没有依靠便很难立足于京都,这些年对玉家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少。我可不想以后父母亲不能安稳哥哥的孩子受人唾弃得不到好教养。”
祝杞景很快理解了玉楚珊说的意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鼓励。
“我只是觉得遗憾。”
“遗憾?”祝杞景不解。
“是啊,我若是男儿身就能想父亲一样做个权臣,而不是赔了自己的婚姻。”
祝杞景震惊的看过去,她的意思是……
玉楚珊自嘲笑道:“我俩都掺了别的心思,彼此都不讨厌那便在一起吧。”
“你……为何与我说这些?”
“因为你是外人啊,再说了朋友谈心而已,两国机密都未涉及有什么不能说的。”玉楚珊起身向祝杞景福了一礼,“祝小公子,告辞。”
玉楚珊没有等祝杞景回应便转身出门,琉璃对着他福下身便紧跟着走了。
祝杞景还想着那番话,衣袖下的手紧紧握着,因太用力整个拳头都微微颤着。
“我竟第一次……庆幸自己是个外人。”
严萧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想开口劝慰却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