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这一觉是睡不成了。
换了身家常的浅桃红衣裙,头发用一根白玉笈子松松半挽,那双澈亮的小鹿眼下虽有一圈淡淡的乌青,却也难以掩盖见到她的冷溪姐姐后的兴奋和愉悦。
冷溪也换了套宫女服制的衣裳,正散着一头青丝,与她坐在寝殿暖阁里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说清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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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早就听说冷指挥使将姐姐禁足在家,本还在同云容商议着设法救姐姐出来,没想到姐姐自己就来了。”玉昭甜甜地笑着,给她递了一盏安神茶,“既然如此,姐姐就先在玉儿这里藏几日吧。”
“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其实那些人的阴谋诡计,我本也不愿你知道。”冷溪道。
玉昭握紧她的手:“才不麻烦呢,玉儿想还想姐姐天天来陪玉儿,至于方娘娘和秦督公,有沈耻哥哥在,也没人进得来重华宫搜人。”
“说起来,外头那个沈耻又是怎么一回事?”记仇地瞥了一眼窗外那个模模糊糊的挺拔背影。
“自从上次在宫外惹了祸,爹爹在重华宫外多设了一班守卫,这两天爹爹见沈耻哥哥身手了得,便特意将他调来了。”玉昭说到这里,明显有些不乐意地撅了撅嘴,不过说起沈耻,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沈耻哥哥可不是一般人,姐姐可知他祖上是谁么?”
“难不成还能是大乾开国第一虎将沈柱国沈天心?”冷溪随口一猜。
“姐姐好厉害,一猜就猜到了。”玉昭敬佩地抚掌称赞。
“可是沈家不该在咸宁三年,就以谋反罪被削爵革职了么?”冷溪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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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沈家一案,震动四海七州,举国上下无人不知,就是十多年后的现在,去大街上随便拉个三岁小孩也多多少少知道些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