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晚了,按理说皇宫各处都该下钥了,小鱼儿是怎样进来的?”官家和气地说着,一面虚扶起她,还让王长义给她拿了凳子。
“还请官家治罪。”冷溪依旧跪着,不曾敢坐,“其实草民昨夜就已经擅闯宫禁,还在玉昭公主的重华宫里躲了整日。草民自知犯下死罪,不求活命,只求官家不要因此怪罪草民家里。”
“哦?”官家惊异万分,却又好奇,“你竟有这般身手,夜闯皇宫还在玉儿那里藏了这么久?果然是善华的女儿。”
“官家,擅闯宫禁形同行刺,确确实实是死罪啊。”王长义在侧轻咳了一声。
官家却只捋着胡子,饶有兴趣地笑着问冷溪:“你既然闯了宫,又敢来见朕,向朕告罪,却总要说明,到底为何一定要躲进宫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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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因…全因家父!”冷溪强按捺下一肚子痛骂冷成德的脏话,尽力好好说,“草民前几日偶然出言顶撞了家父,为求眼不见为净,家父便将草民禁足家中,还找来媒人,要把草民打发出去。草民实在是逼不得已,才从家里逃出,寻求官家和公主的庇佑。”
“善华要你嫁人?”官家捋胡子的手一滞,盯着冷溪瞧了一会儿,“小鱼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般仓促逃避,回头善华那边,朕也不好交代啊。”
冷溪知道他心软,便故意装得可怜:“可是官家,草民不想嫁人,更不想就这么嫁人。草民回到华都与父兄团聚不过三年,是当真舍不得再与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家人分离了。”
“乖孩子,先起来。”官家果然被她说得有些不忍,亲自起身要来扶她,“朕知道,你…还有你娘之前在外受了许多苦,你才回来几年啊,怎么舍得就这么将你嫁出去呢?这件事确实是你爹考虑欠妥了些。不过啊,你的性情,学足了你父母两个人的冲动倔犟,这点朕还是看得出来的。这般脾气不是全然不好,但还是要改改啦,不然跟你爹两个火石碰火石的,可不得蹦出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