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暮云深那里回来之后,没有其他事,云纪就让人搬来小椅子,坐在了梨花树底下。
这棵梨树长得越发灵气了。
平日里不仅暮晚总拿灵石蕴养,灵茶浇灌,就连云纪也偷摸着将富含灵气的药茶留了一部分泼在了根脚处。
今年的春来得比较晚,都三月好几了,梨花才堪堪冒出绽放。颜色是温润的白,就像喝得羚牛奶一般。
云纪没事儿的时候,或者说是不用跟着暮晚乱窜的时候,就喜欢坐在梨树底下。
他深刻的记得这棵树,就是当年自己和晚晚初遇时旁边的那棵树。
它可是见证了他们二人的相遇再到如今的相识!
云纪躺在榻上,仰头望着顶上含苞待放的梨花,渐渐的沉入了自己的回忆。
云纪想到自己似乎对爷爷和阿母的思念变浅了,尤其是晚晚在身边的时候,他几乎很少想念二人。
甚至他如今想呆在晚晚身边的意愿已经大过了回家的渴望。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孝?
云纪蹙着眉,眼皮无力的耷着。
“阿宝,在想什么呢?”暮晚脚步轻盈的走了过来,伸着手在云纪的眼前晃了晃。
她也学着样子,搬了一张躺椅,并排着摆到了云纪的旁边。
暮晚双手撑着脑袋,惬意的看着树间星星点点绽放的梨花。
“没有啊,我只是在想怎样才能让你继续开心。”云纪略微偏过脑袋,盈亮的目光落在了暮晚的脸上。
“毕竟,小叔要走了……”云纪的声音稍显低沉。
他不敢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怕引起她的厌烦。
暮晚淡淡的“哦”了一声,摇着脑袋说自己不在意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更何况她和小叔只是短暂的分别呢。
云纪一向比较敏感,他分明察觉到话语中夹杂着失落。
“我陪着你啊,我说过以后你去哪儿我都陪着你的,一辈子都陪着你!”云纪撑起身子望着暮晚,一脸坚定的说道。
他认真的样子在暮晚眼中充满了孩童的纯真。
暮晚心中涌起一丝感动,随后略显无奈的笑笑,一个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一辈子那么长,未来会发生什么,谁又知道呢。”她的声音很轻很低,似乎在自言自语。
云纪没听清她说什么,但是从她的表情猜出了她的不相信。顿时有些不开心,嘟着嘴,在一旁生着闷气。
气氛又陷入安静,偶尔院外会响起下人仓促的脚步声,还有远处传来练武的声音。
家族测验临近了,年满十二岁的家族子弟一个个修炼得如火如荼的,都卯着劲儿的争取在测验上拿个上好的名次回来。
忽的暮晚鼻头痒痒,还没等她坐起身就将喷嚏打了出来。喷出的唾沫很快就落在了脸上,一阵风吹过,脸上凉幽幽。
暮晚赶忙坐起身子,用衣袖擦着脸。心里暗骂,果然不能装深沉,这下报应来了。
暮晚闭着眼睛,努力的擦拭着,即使是自己的唾沫,依然还是觉得恶心。
云纪在她打喷嚏的时候就从小兜里掏出了一方干净的丝帕,他递到暮晚身边,关切的说道:“大哥,快擦擦!”
暮晚接过帕子在脸上抹着,擦完之后她才发现帕子又变了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