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深虽然离家许久,但他总是注意着家族的动静,尤其是关于暮晚的。
如今得知与他情同父女的晚晚坠入深渊生死不知,整个人大悲之后便是整日浑浑噩噩,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暮云深每日灌酒,希望以此麻醉自己。
虽然这只是自欺欺人,可至少醉了之后他就不用把这件事情当真。
他的晚晚啊,他从小拉扯大的晚晚!
总是一声声叫着他“小叔”的晚晚!
腹黑得喜欢在父亲面前火上浇油的晚晚!
小丫头整日都是一副老成的模样,唤的“小叔”也不甜不糯。他想不明白,明明只是一个娇娇软软的女娃娃,怎么冷静稳重得跟大人似的。
“晚晚,小叔这几年走了好多地方,给你定做了好多的玩偶,可不止有老虎呢,还有灵猫,白鹿……还有许多你都没见过的兽类呢!”
暮云深靠在凉亭边上,手搭在栏杆外,另一只手拎着酒壶往嘴里灌,一个人喃喃自语:“那些玩偶可乖了,但是肯定没有晚晚你长得乖巧可人!毕竟是我养大的嘛,小叔我如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晚晚肯定也不赖啊……”
暮云深他面容沧桑,披头散发,下巴一片浅青色。
他的眼皮艰难的撑着,嘴角时不时的勾起,发出轻笑的声音。
他那总是一丝不苟整整齐齐的衣襟此时却十分凌乱,上边沾着深浅不一的污渍,整个人一边饮酒一边疯癫的自言自语。
这何曾还有往日半分清新俊逸玉树临风的贵公子模样!
“晚晚呐,今年生辰礼小叔都给你备好了,你说我该如何给你呢……”
元悠然就在花廊下不近不远的站着,看着暮云深颓废消沉的模样,她就很是心痛。
两年前她就知晓了他的身份,他的全名叫暮云深,是暮家最受期望的年轻子弟。
元悠然早就听过他的传闻,说他有着光风霁月的胸怀,玉树临风的仪态,清新俊逸的气质,他天赋异禀、惊才绝艳,可谓当世年轻子弟第一人!
他那样的人就应该立在高处让人好好瞻仰,他配得上世间最好的赞美,而不应该落到如此的境地!
元悠然立在廊下,紧紧抿着唇,秀气的眉头蹙在一起,目光中有着疼惜、失望、心痛……种种情绪纠缠在一起,让她胸口堵得慌。
她双腿有如千斤之重,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艰难的向暮云深靠近。
她想伸手夺过他的酒壶,她不希望看到他继续消沉下去!
暮云深察觉酒壶有种被拉扯的力量,他努力的睁着眼睛,却只能看到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晚晚,是你吗?”暮云深轻声唤道,而后又摇了摇头,嫌弃的说道,“切,你才不会是晚晚呢!晚晚还没长大,但体型匀称,哪像你跟个竹竿似的!晚晚可乖巧了呢,哪有你那么讨厌!”
暮云深醉醺醺的抢夺着酒壶,一脸的气愤。
元悠然听到自己被说成竹竿,她低头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顿时恼怒起来,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