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中,喜鹊奉上了茶,霜听南便让百灵把那件粘了毒液的衣服拿了过来给霜晁云看,霜晁云建议不如绞了下来拿给药堂去看看,霜听南也是这个意思,当下叫了霜七家的进来,交代了此事,把衣服给了她。之后又说了祛毒的经历,霜晁云求知欲可被勾了起来,直到霜听南保证蛊毒清除后会亲自记录下全过程交给文澜阁研究,霜晁云才罢休。两人这才转身去内室,看那已经铺满床,大包小包的衣裳。
婆子们放下东西,退了出去,四个女孩却是红着脸,一直在窃窃私语,霜听南见了好笑问道:“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喜鹊是个胆大的,回到:“小姐这些衣裳是什么,我们竟有好多不认识,像那堆白色的,像是中衣,但扣子怎么在前头,还有那……那肚兜,又会这么小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越来越红,四个人又叽叽叽地笑了起来。
霜晁云见状,也是好笑,道:“别说你们不认得,我拿给针线上的人,也没人认得,亏的那天我的图够详细,不过,虽说是新式样子,我瞧着还挺实用的,你赶紧试来我瞧瞧。”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霜听南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只会觉得亲切,当下放了帐子,一阵稀稀疏疏,穿上了自己设计的运动内衣,和一件练功服,走出帐子,屋里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她也大大方方给众人讲解了一下运动内衣的好处:“……我们江湖中人以后难免与人动手,你们不觉得穿肚兜,很不方便吗?反正我觉得不方便,但是这样一改良,又方便,又严实,夏天也不热!”众女想了想,纷纷点头称是。霜听南对于没有量尺寸也能把内衣做那么合适的绣娘手艺十分钦佩,叫莺歌把名字记下来,回头有事找她。
接着又说那练功服,其实这是她仿着现代太极的衣服缝制的,衣裤分离。冰婳夫人给她准备的衣服,都是裙装,穿着练功,实在累赘,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还是穿这种家常的舒服。霜听南又找出了一条红色的腰带。整套白色松江布的练功服,红色腰带一扎,袖口收紧,别提多精神飒爽了。
四个丫头连连称好,喜鹊嘴快:“我那儿还有两匹上回小姐赏的缎子,不知道能不能做这衣裳,我瞧着这一身太利索了,干活儿也方便。”余下众人都暗暗点头,霜听南笑到:“你们要喜欢,就都做吧,银子我来出。漂亮当然是茧绸的漂亮,但论舒服还是松江布的好,你们那几批缎子,等着过年做衣裳穿吧。”
接着又看了看床上,这练功服,一共做了两身月白的,两身茧绸墨蓝菊花暗纹的,两身鹅黄水仙暗纹的,配上红色,黑色,白色的腰带,十分清爽好看。霜听南不禁奇道:“姐姐这是找了多少绣娘一起做,这才几日,怎么就得了这许多件?”说着拿起另外一套天青色的衣服走进了帐子里。
霜晁云呷了一口茶笑道:“我霜家七小姐要的衣裳,怎么能不快些赶出来。我们府里针线上的人大概二十个,我又从外面经常打交道的成衣局子找了二十个特别熟练可靠的。要不是你这些衣服样式古怪人家不认得,原本还应该快些。”
说着霜听南撩帘走了出来,屋里众人齐齐呆住了,只见她自己散了发,用支竹簪子简单挽了一个髻,衣服内里是白色的茧绸,同样是衣裤分离的设计,上身是大襟交领设计,束上腰带,外面披上一件长及脚踝的比夹,但这比夹与寻常的又不相同,除了长出一倍,衣服上窄下宽,两侧下摆,还各开了一条缝,方便活动,衣服有两层,内里是青色暗纹缂丝,外面又罩上一层几近透明的软烟罗,让这长比夹,高贵而又内敛。肩膀的位置做了一个垫肩设计,掩饰了女子肩膀比男子窄的问题,此时,若是腰带上再坠个荷包,手里拿把扇子,就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不论动手或是骑马,都十分方面,而长比夹又恰到好处地掩饰了裤装,这份利落潇洒的倜傥劲儿,将一屋子姑娘都看呆了眼。
霜晁云叹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啊,这么走出去,定有媒婆盯着你问,成亲没有!”大家又是一阵笑,霜听南也不羞恼,问:“我这就算是去见客,也使得吧?”霜晁云回答:“使得,自然使得!”谁知下一秒,霜听南便故作潇洒装走到霜晁云面前,对着她下巴一勾:“这位小娘子,与我去吃杯酒吧!”惹得霜晁云啐了她好几口,又害羞又好笑,直锤了几拳才放过她,髻都有些歪了。几个丫头更是早已笑的东倒西歪,喜鹊的耳坠也掉了一只,百灵笑的抱住了莺歌的腰,结果花钗缠上了莺歌的荷包穗儿,黄鹂又怕她们不小心打了桌上的茶盅,一边护着茶盅,一边捂着肚子……一时间满室皆春。
霜听南看了看,这男装也是五身,黑色银线绣竹子的,蓝色金线绣鹰的,暗紫色粉线绣梅花的,墨绿色黄线绣水仙的,还有身上这天青色黑白线绣仙鹤的……俱都做工精巧,针脚细密,心下真是十二分的喜欢,又点了点中衣、鞋、袜等零碎东西,把霜晁云夸了又夸,说的霜晁云高兴起来,也要仿着霜听南的样子做几件男装:“我实在是烦了出去就要戴帷帽的日子,又觉得寻常男装气闷,你这个方法倒是巧!”
霜听南听说霜晁云也来了兴致,所幸道:“既如此,姐姐的针线班子也先别散,我留着还有用。”霜晁云一边由着百灵整理自己歪了的发髻,一边道:“莫非你又有什么新式样子要实验?”霜听南喝了口茶笑眯眯的道:“这些日子,我来了很是花了些大哥的钱,我昨儿就对大哥说了,一定会出主意给他赚一笔回来!”说着对霜晁云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