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听南笑道:“不妨事。明儿还有一天,你们要愿意,再去一天也使得。难得来一回应天,不用老拘在家里。”四人听了,都是喜动颜色,当下便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今天的节目。
原来就在那戏楼对面一溜茶楼的二楼都是被朝廷包了的,有宫里舞乐教习的嬷嬷和管理礼乐的公公每日会来看,有些达官贵人和府上的太太奶奶们也都在那上面有雅间,就是由这些人来评定参赛者的名次。
今儿依琴雅集的节目大获全胜,先是一个飞天舞,那戏楼上垂下无数彩带,姑娘们就在彩带上跳,真的犹如九天仙人一般,听一位看热闹的书生说,那身行头妆面,和他在甘肃看到的飞天画像一模一样,好几个姑娘还会反弹琵琶,底下围观的人,都疯了似的的拍掌,说是仙子也不过如此了。
后来她们又上一个节目,是自己排的戏,没想到她们的嗓子完全不输给梨园行。
那故事说的是一位秀才偷偷去看自己订过亲但还未过门的小娘子,谁知却嫌弃对方貌丑,说来日自己高中,这样的丑妻配不上自己,执意要退亲。无奈,女家只得同意退亲。谁知那女子,最是温婉贤淑的,只是不善打扮自己,才显得其貌不扬。后来,这小娘子因行善得一位花神相助,教她梳妆打扮的秘诀,更让众仙子暗中助她传扬贤德的名声。终于在大比之后,状元回乡时,偶然与新科状元相遇,彼此一见倾心,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位退亲的秀才则落了地,始终郁郁寡欢,定了亲,却是一位河东狮,婚后总是挨打。
黄鹂道:“那戏唱的真好听,我们下面一圈的媳妇子都跟着又哭又笑的。”百灵也道:“是啊,喝彩声就没断,到那秀才被河东狮打的戏份,底下好些人往上扔果子和瓜子皮,哈哈哈,可太有意思了。”莺歌见她们光提热闹场面了,忙补充道:“你们怎么不说,我们霜家今儿也露脸的很呢。”
霜听南磕着瓜子,听得兴致勃勃,闻言忙对莺歌说:“说说,怎么样?”莺歌清了清嗓子道:“那花神教小娘子梳妆的时候,有一大段唱词,其中就说到面脂要怎么怎么选,然后刷一下拿出我们霜家的面脂,指着上面的图样教小娘子认,说怎么对皮肤好,她会把方子留给霜家药铺,要小娘子认准了就去那里买。小娘子用过之后,果然变的肤白貌美。”
“是呀是呀”喜鹊一直没插上话,此时赶紧接上道:“当时我们周围就有人说,应天城里也有霜家药铺,又会那么巧的。我们几个忙说,这面脂就是霜家药铺的新货。还有人说,在富盛茶楼好像看见贴着单子,画的就是这面脂的样子,她们都说改天要去看看呢。”
霜听南笑眯眯地不住点头,道:“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让依琴雅集做我们的活招牌。我起先还拜托了一些武将太太帮我们在官太太当中吹吹风,等百花大会之后,我再搞几场活动,怎么也要让我霜家面脂,搞出些名堂才行。”
……
翌日,霜听南照旧练功、学习,直到午时快到了,才施施然换了一身月白色改良男装,配一件淡紫色长比甲,紫翡束发,描了个剑眉,寻了一把绘了紫藤花的折扇。
正对着铜镜打量这一身装扮呢,喜鹊来回说,霜子羡派人来传话,说车在门口等着了。
霜十四把雅间定在了望春楼,等霜听南到的时候,霜紫月早到了。她今天也是刻意装扮过,一身粉色缂丝襦裙,又配了龙眼大的全套南珠头面,那种隆重和矜贵与她的年龄倒是有些不符。
霜听南缓步进来见到她脸绷的紧紧的,正襟危坐的样子,微微一笑:“哟,紫月妹妹到的好早。这天儿穿缂丝,不热吗?”说着转回头对霜子羡道:“三哥,你让他们上盆冰吧,你瞧咱们紫月的妆都快花了。”一席话,好悬没让霜紫月哭出来。
她原本悉心打扮,就是要在气势上先压住霜听南,谁知霜听南并不像上次在菡萏山庄那样刻意打扮,反倒是一身男装从容又潇洒,让她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霜紫月本就等的又热又烦,哪受得了这种话,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