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杀人?”靳天直奔主题。定着空桐白,目光如覆薄冰,又含几丝忿怒,仿佛真为菱角姐妹一家的惨况痛心。
空桐白已经做好准备。但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心里还是一紧。
她很明白,前几日状况百出算不得什么,真正考验她的,现在才刚开始。掐了掐手心,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她开口:“人不是我杀的。”
果然,这话听着太过单薄无力,男人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
空桐白心里一丝倔强涌上心头,霍然抬头,坚毅而诚真的目光与之对视。之前大一说的话,她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
很明显,靳天是个虚伪且善于伪装真实想法的人,他可以做贩卖孩子这种令人发指的事,同时也会大肆拨动银两,救济门下贫困百姓,免费发放粮食,甚至免费百姓翻新旧房……
再加上他是崇门门主,身份颇重,即便百姓们听到他“盗圣”的身份又重出江湖,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敢得罪门主,除非他们甘愿放弃被门主资助。
若说靳天是善是恶,恐怕真难以一区域划分。空桐白只知道,尽量将实情说出来就对了,毕竟靳天还要维持在外人中,天神般美好的形象,对她如何对待,才能令形象受益,他自有分明。
想法通透,空桐白胆子大了起来,除了衣菱被禽兽父亲压在身下的场景,其它的都尽数倒予。
大一原本有些担忧,见她表现良好,心里这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靳天听完空桐白所说的,神情毫无波动,只唤来一人,小心吩咐了什么。半晌,在空桐白跪得双腿发麻时,那人回来,在靳天耳边悄声耳语。
靳天边挥手让他下去,边冲空桐白淡淡道:“据我所知,两个小姑娘感情不错,并无你所说的那样。”
“第一眼看到她二人,她们坐在树上一起剥菱角,两姐妹间,的确看不出什么。”她犹豫一下,道,“耳菱张扬而善妒,衣菱好强而敏感。发生这样的事,衣菱自然不愿被外人所道,所以,她不肯叫外人看出自己受过的苦。”
“至于耳菱……娘早逝,阿爹不喜她,可她只有这么一个值得依靠的亲人。”
“两姐妹里,衣菱不是他亲生的,相比较之下,做爹的当然对与自己血缘亲近的耳菱好了!”
提起“爹”“娘”这些字眼,她心里一阵酸涩翻涌。亲爹亲娘眼里只有家族荣耀,在和主支的较量屡屡落了下成,见她不争气,巴不得她不存在而小叮一家……
那将变成永远的疼痛。
但空桐白并未将情绪流露出来,垂眸,顿了顿,接着道:“我与她们,萍水相逢都算不上。只认识一天,我为何要杀她们?”
这个案子疑点重重,最重要的是,她赶得实在是巧。药堂堂主看到她满身是血,从土堆站起来,换作是另外一人,不被吓破胆,也会避她唯恐不及。
所以她的三言两语,并不能解释清她有无动机。
人在证在,看起来空桐白确实是凶手可前后逻辑不通,空桐白没有作案东西,不能治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