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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解出胥绾月的意见后,被她大胆的想法怔住了。
确实,由平淮王来当这靠山,虽然在朝政上可能带不来什么影响,但若哪天他父皇铁了心要除他,他也就有了能护他的去处。正如他俩初见那日,胥绾月所说。
他父皇一心想立八弟为太子。儿时他见过父皇对待兄长的模样,平淡得很,正如待他一般冷情。他以为是父皇清冷薄情,待所有孩子都是如此。
但小八不同,自小八出生,平日父皇便再没见过他和他兄长了,他时常能听到父皇赏了八弟什么礼,又为八弟做了什么事,心里羡慕得很。
太子殿下十四岁,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父皇并不是生性凉薄,只过是不宠爱他罢了。
那时候朝堂上开始有了为太子选妃的提议,太子有些逆反心理,又有些自暴自弃,于是整日在宫里命人奏乐演舞,沉迷声色,又时常一声不吭地跑去民间游玩,寄情山水。慢慢地就传出了太子有断袖之癖的流言,太子便顺着流言好好扮演起了断袖的角色。
十五岁时,太子西行至釜州,遇上了正追随师傅行侠仗义却半道走失的侠客罗刹。两人同龄,又有着对大好江山相同的憧憬与抱负。少年气盛,当下结为兄弟,誓要生死与共。
罗刹的母亲是一名伶女,罗刹跟着他母亲弹得一手好琵琶。只是后来他母亲落入青楼,不想他跟着在烟花巷柳里蹉跎,便把他托付给了过路的跛脚侠客。他拜了跛脚侠客为师,一边服侍一边学艺。
相处一段时间后,太子要回宫里去了,便让罗刹扮作伶人罗玉刹,将他一道带进了东宫。再后来又由罗玉刹寻来了不少身世凄惨的少年,教他们习武,又让他们跟着宫里的乐师学习器乐,在东宫以伶人的身份生活。
如此太子好男风一事似是落了实锤,应国上下传得沸沸扬扬。而太子丝毫不收敛,东宫里面容姣好的伶人越来越多。再后来太子只听这群伶人奏乐了,整日与伶人们私混在一处,传言也就越来越艳丽荒唐。
然而他父皇从不为此严惩他,只是偶尔当着朝臣的面,痛心疾首地骂上他几句,摆出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样,似对他宠溺无边。但太子心里清楚得很,这看似无尽的包容,只不过是因为八弟尚且年幼,不宜过早立为太子,现下还是需要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替八弟挡刀罢了。而他父皇指不定还盼着他做尽荒唐事,越不堪的越好。终有一日这太子之位是要从他手里交出去的,到那时候他父皇便有的是理由废他。
他从自暴自弃到幡然醒悟再到心怀抱负,明白了这些事需要他慢慢积蓄力量去应对,于是他便在东宫潜心培养着伶人们,又在暗地里派他们出去逐步笼络各路势力。
他是当今太子,不需要谋反,他只需要在他八弟长大之前,拥有足以抗衡德妃背后沈家的力量,等父皇有心废他之时帮他一把,助他坐稳太子之位即可。将来这天下终究会是他的。
为此他隐忍多年,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却在那日被胥绾月轻易地点破了他的处境……
而如今……
太子殿下回了神,收手将棋子轻轻敲上桌面:“今夜我派人接你,此事到时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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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因为廖昭颜在,胧月一个人要照顾两位娘娘,晚上住进卓华殿也就没人说什么。但是现在廖昭颜回去了,毕竟主从有别,她也不好再留下来与胥绾月同吃同宿了。
一个多月来,胥绾月第一次一个人睡,总觉得自己床上空荡荡的,很不习惯。想趁太子派人来找她前睡一会,却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心里也空落落的,很不好受。好在她没难受多久,就感觉到室内进了冷风——是有人来了。
来者正是罗玉刹。
她跟这位师兄其实感情不深。虽然她刚穿越过来时整天拉着师兄胡言乱语,因为知晓他师兄是寡言的性子,不爱与人亲近,那时他又年纪小,定然不会将她不着边际的话说与旁人听,跟他说话就没有顾忌。但当时罗玉刹听不懂胥绾月的话,纯当自己师妹是因为落了水,脑子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