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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胥绾月突然来了画画的性质,正提笔望着那窗外的青山,却又不知思绪飘向了何处,迟迟不能落笔。
“你看。”辟疾进门站了好一会都不见胥绾月有所动作,便握着她的手在纸上画了起来。
胥绾月这几日是连刚进宫那会都不如了,整天被辟疾吓到。现下发觉自己的手被他握着,整个人被他罩在肩背之下,立即如惊弓之鸟一般弹直身体,从他怀里跳出去。
“殿下莫要戏弄绾月了……”胥绾月愠色,又因心虚,说话便小声许多。如今她无论是背小鲜肉们到名字,还是背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似乎都不怎么见效了,如同用久了的药,往往药效大不如从前。这几日她时时因辟疾作恶而被吓得心脏狂跳,甚至都令她开始怀疑这具身体或许是心脏也有什么问题,不然怎么总是心悸不止、心率不齐……
辟疾笑着摇头,纠正道:“是夫君。卓儿要是不愿意这样喊,至少也该像普通人一样,唤我一声‘郎君’。怎么整天喊我殿下,这么生分。”
过去胥绾月总是厌烦于和地位高贵的人打交道,因为这个时代的繁文缛节太多,说话又免不了要文绉绉地。她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习惯了说话随性,不细究用词,因此在家时说话很是随意。但如今她要时时提醒自己与辟疾保持距离,便依旧用着在宫中说话的那套话术和辟疾相处,反倒是辟疾大约入乡随俗,和胥绾月说话时轻松了不少。
“殿下还是莫开这等玩笑了……”胥绾月皱眉,觉得再忍下去自己的身体可能真的要出问题了,“妾敬殿下是皇族血脉,感激殿下待妾极好,心中自然是视殿下如兄长如亲友如知己。绾月知晓殿下喜好男风,定不会因此对殿下有二言,更不会对你我的关系有非分之想。妾自当尽职尽责为殿下出谋划策,还望殿下不要以此戏弄或试探绾月了……”
辟疾听胥绾月巴拉巴拉解释了一大堆,只觉得头疼。他这几日太过亲近胥绾月,倒是忘了还有这么回事。如今胥绾月抛出“兄长、亲友、知己”几词来,他要是不敬她,倒像是个地痞流氓了。
不过好在他也算是从生死边缘回来的人,如今对胥绾月有得是耐心,并不急于求成。她觉得如今这样的举止太过亲近,令她无法接受,那他退一步便是。
辟疾神色自若,像是不曾发生什么也不曾听到什么,指了指面前的画:“这是我和你一起画的第一幅作品。你看看,怎么样?喜欢吗?”
胥绾月看着他脸上逐渐露出喜色,狐疑地去看那案上的画。她对太子的画工还是有所了解的,现在看到一幅线条简单、大约能看出是四腿走兽的画,倒也不觉得意外。
她朝辟疾尴尬一笑,并不予评价。
“这水牛是不是很传神?是不是和田里那头牛一模一样?”
听了这话,胥绾月凝神看了半天,终于在这头身形模糊的四脚兽头顶看到了两点墨迹,大约是水牛的双角。
而辟疾似乎对自己的画技很是满意:“果然你我共同绘制的画要比我先前随手画的好看上许多。我感觉今天一定能再画出几幅好画!”说着便低头开始画起来,一笔一画极为认真,胥绾月在一旁看了好久都没看出来他究竟在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