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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玉刹的心意其实很明显,他那么大个,整日不苟言笑,站哪哪就冷冰冰的,柳府上的人都怕他,连胧月都不喜欢和他相处,平日也只有胥绾月愿意和他多说话,敢和他开玩笑。但自从文小姐来了,罗玉刹便经常露出笑脸,看得柳府众人寒毛直竖,他时常主动向文小姐搭话,就算文小姐从不理会,他依旧坚持不懈。如此就算柳老太太有令,不能议论三小姐和她的朋友们,柳府上下也很快都知道罗玉刹对文小姐有意了。当然罗玉刹这个憨憨自己是不知道的。
胥绾月交了朋友就喜欢带她们一起打牌,也不是因为真的有多喜欢打牌,只是她上辈子会的娱乐方式能在这个时代做的也就只有那么几种,打牌是最简单又最有气氛的,比起飞行棋五子棋教起来要简单上许多。
原先她和胧月都找院里的小侍女们打牌,骊姬跟她们熟络之后,胥绾月就拉着骊姬一道打牌。今日她们刚坐下,胥绾月抬头就见守在一旁的罗玉刹在那探头探脑的,一看就是羡慕她们能和骊姬亲近。
胥绾月真是为自己这位钢铁直男的师兄操碎了心,于是向他招呼道:“师兄看我们打牌也有些时日了,想必已经学会了不少,不如上手试试吧。”
师兄,师妹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果然见他师兄如沐春风,面带微笑就大步走来,看了眼骊姬边上的空位,坐下了。
骊姬惊愕,被吓得赶紧往胥绾月那边挪了挪,罗玉刹脸上的笑容也就瞬间消失了。如今骊姬已经能和所有人友好相处了,唯独对他退避三舍,畏惧地得不行。他一颗不大灵光的脑袋,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胥绾月只好叹了叹气。
她对罗玉刹很是同情,但同时也十分能理解骊姬的心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一样胆大心大。像是夜里睡得正香,突然有人闯入闺房,自己被人扛在肩上跳出窗外,一路飞檐走壁……正常人大概都是会被吓出心理阴影的。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好在胥绾月和胧月是暖场好手,不一会其余的人就忘了刚刚发生的事,热热闹闹地开始打牌。胥绾月狡诈、骊姬聪慧,几轮下来,两人已经是赚得过盆盈钵满,而输光了身家还乐在其中的冤大头,自然只有罗玉刹一人。他本来也不擅长这种处处算计、勾心斗角的游戏,又看骊姬笑的开心,也就心甘情愿地一把把掏钱,输了也没有半点怨言。
胥绾月看了不禁咋舌,终于明白为何她搬出全部家当,拂春楼眼睛都不眨一下,咬死了不肯放人。有骊姬这么位活财神在,她那些金银珠宝又算得上什么呢。拂春楼楼主果然眼光长远,是个深谙商道的人呐。
几人欢声笑语笑语,直到厨房来人询问胥绾月是否上菜用膳,这才堪堪收手,意犹未尽地散了。
胥绾月坐在桌前等胧月布菜,却听见窗外有些许动静,欣喜地一回头便看到了那圆滚滚的信鸽。如今大军已经向东行进了许多,信鸽每日送信的路程变短,辟疾与她的书信往来也就越发频繁。
胥绾月剥了几粒花生给它,又轻轻将它腿上的信笺解下。
即日行军,一去数日,勿念。
这是辟疾来通知她近几日都不会有书信来了,希望她不要担心。由于辟疾的军队时常迁动,他们之间的书信来往向来都是由他发起,等信鸽将信送到,胥绾月再行回复。如果遇上像这样需要大幅行军的时候,就会暂停书信往来,以免信鸽走失,送不到信,令二人担心。
早先胥绾月看到这样的内容还会忧心,几日不见书信便倍感牵挂。如今她只道是平常,不知为何她深信辟疾会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于是她简单回道:一切如常,莫劳挂心。武运昌盛。
等将信笺系好,又趁机多摸了几把白白胖胖的鸽子,将它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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