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不知怎么就晃荡到了咱们村,招惹上了锦琛。可不得了,锦琛把他打得那叫一个惨噢,全村围观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到现在想起来都打寒颤呢。要不是里正出面阻拦,可能就要出人命了,听说二愣被抬回家后,硬是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能下床走动。”
慕雪张大了嘴。
早就知道袁大哥不是好脾性,没想到他发作起来这么可怕。
“从那以后,就有一些关于他的传言在村里传开了,有说他是京都的富家公子,因得罪了人来村子里暂避,有说他是土匪头子,金盆洗手后为了躲避仇家,隐姓埋名到咱们村反正说得很神乎,说是县官老爷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的,村里人害怕传言是真的,又见过二愣子的惨样,于是再没人敢当面找他的麻烦了。”
原来是这样。
袁大哥并没有对村里人动手,不过他的那招杀鸡警猴起了不小的作用,让村里人不敢再把他当成外来人可劲的欺负。
慕雪有些好笑,富家公子?土匪头子?这些好象跟袁大哥不搭边吧。
“就没人知道袁大哥的来历?”
“没有。”李二婶摇摇头,“锦琛是里正带回来的,谁也不知他是什么人,来自哪里,只是听声音带点京都附近的口音,所以才有人猜测他是来自京都。”
说到这儿,李二婶又靠近些压低了声音,“不但他自己,就是涵儿的亲娘也神秘的很,锦琛从来没提起过,被人问得不耐烦了,就说了句涵儿没有亲娘,所以大家才误会涵儿的亲娘过世了。不过照我看,应该不是误会,涵儿的亲娘应该是过世了,锦琛大约是因此受到打击,才不愿提及的。”
慕雪眨了眨眼睛,袁大哥心中有很多秘密,她知道。
她还知道,他的苦和痛都深深的藏在了心底,所以她觉得李二婶说的应该没错,涵儿的亲娘应该是过世了,而这,就是袁大哥最大的伤痛。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慕雪专心致志的与手中的那块碎布头较劲,练习了这么会儿,感觉与最初有很大的进步,最起码针脚平直了些。
正欣喜的举在眼前欣赏着,没防到袁禹涵摇摇摆摆的晃了过来,径直往她怀里一扑,吓得慕雪赶紧将针线丢到一边。
将袁禹涵抱到腿上坐好,搓搓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小脸凉凉的,再摸了摸他的颈脖,还好,颈后被棉褂罩住的地方是暖的。
袁禹涵被她摸得咯咯笑。
“涵儿怎么不跟哥哥姐姐弟弟玩啊?”
袁禹涵举起了小手,送到慕雪的嘴边,“弟弟给,娘,吃。”
他手中是一块小小的糕饼,被咬了一道细细的牙印儿。
“唉呀,怎么能拿弟弟的吃食?”
“肯定是承信他娘给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她自己做的给承信磨牙呢。”李二婶笑道。
听李二婶如此说,慕雪释然了,她还怕袁禹涵抢李承信的东西呢,孩子虽一些坏习惯却不能有。
袁禹涵仍举着手,一脸孺慕的望着她。
慕雪低下头,就着他的手轻轻的咬了一点,干干的饼屑仿如最好的八珍玉食,一直暖到了胃里,“嗯,真好吃。”
慕雪夸完,又低下头,假装咬了咬袁禹涵白白的小嫩手,“嗯,涵儿的手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