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何罗却轻声说，“我是弃婴，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十九没再说话，爬到姜何罗手边蹭了蹭，无声地安慰她。

姜何罗见此开心地笑了，于是把它抱到怀里，褥着十九身上的白毛，“没想到你的实体居然这么可爱……”

十九身上的肉僵了一瞬，最后还是乖乖地享受着姜何罗的手指按摩了。

……

姜何罗将小房子里的废品收拾出来，分好类，装成一袋一袋。

然后拖着一个袋子，带上十九朝回收站走去。

一路上围过来很多人。这些人是冲着白白小小一团的十九来的。

他们会拿出一些小零食逗弄十九，但都被十九嫌弃的躲开了，人们也没有生气，甚至还开心地夸它，“真聪明！知道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食物！”

还有人来问姜何罗小狗是不是她的，能不能花钱跟她买。

姜何罗看了一眼正睁着一双圆圆的小狗眼睛的十九，仿佛她答应了就会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同归于尽一样，便微笑着拒绝了。

身边渐渐没什么人围着的时候，姜何罗开心的朝十九说，“十九，有你真好。”小时候要是有一只人见人爱的小狗，她就能拿去卖钱换几顿温饱了……

当然后面这些她是不敢说的，十九肯定会跟她急眼。

小白狗十九抬头看了姜何罗一眼，便哼哼唧唧地走到前面去了，步伐很是欢快。

……

姜何罗把一袋子废品卖出去之后，换到了几十块钱。

她买了一包方便面，和十九分着吃完。

待天色变黑，她再去附近的面包店买了一些快过期的面包。

晚上和十九窝在收拾干净的小床上，姜何罗掰手算了算时间，那天应该快到了。

自从小白狗十九来了之后，每次她出去捡废品也好，卖废品也好，那些大人们都会塞很多吃的给她。

当然，这也和十九发疯一样逼着她把衣服换洗干净有关，她现在整个人干干净净的，虽然衣服还是很破旧，但比上之前却是好了很多。

她记得小时候，因为生下来就被丢弃了，但资源紧张，谁家也不愿多个负担，附近的人便轮流着带她，直到她能走路，学会自己找吃的。

可是她身上永远是脏兮兮的，同龄人都不愿意和她玩，大人们也嫌弃她身上脏臭，不喜她靠近。

直到后来有人把她的情况告诉福利院，福利院的人找到她，她才开始过上干净能吃饱的日子……

姜何罗揣着一个老太太给的几个小番茄兀自回想着，一道刹车声把她从记忆中拉出来。

在太阳下闪着金属色泽，线条流畅的小汽车停在一边，车上走下来一个气质优雅的中年女人，后面跟着一个助手模样的男人。

那女人摘下墨镜，环顾了一下四周。

显然，她和这里杂乱贫瘠的一切格格不入，但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嫌弃鄙夷来，只一对高挑锋利的眉轻轻皱着。

女人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然后看到和站在一边的姜何罗。

几分钟后，女人向身后的助手说了几句话，助手点头翻身回车里取来一份文件。

女人拿到文件后，看一眼文件，又抬头看了一眼姜何罗，然后把文件一和，朝姜何罗走来。

姜何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

女人蹲下和姜何罗平视，指着文件上的一张照片问，“小姑娘，这个照片上的人，是你吗？”

姜何罗看看照片，再看着她点头。

然后，女人笑了，像安静的午后吹来的一阵微风，温柔平和，满怀包容。

女人伸手摸了摸姜何罗的头，笑着说，“乖孩子，我带你去一个新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