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啊，呵呵……”像是自嘲，又像是解脱，小笠原忠真望着满目雪白，瞳孔渐渐开始扩散，“我这一辈……子，一直都在……拼了命往上爬，哪怕是之前想尽办法与你交好，也只是……为了把你引荐给细川公，讨好他罢了。”

宫本武藏不说话，低下头，便是纷纷扬扬的白雪落下。

“就像这样……一路爬到死啊，可真是……不甘心……”

嘴边的最后一丝热气迅速消散，小笠原忠真的权贵之路就在此刻终结。

帮他合上双眼，宫本武藏久久没有站起。

至今对秘技毫无头绪的他，其武士之路是否也会是一样，如此迷茫而狼狈的终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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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佛教兴起之后，第七区的葬礼就很少采用神道教的风葬了，而是改用基督教深恶痛绝的火葬（现实世界也早已不得不接受）。

小笠原忠真的尸体已经得到天然冷藏，不用担心时间拖久了出现腐坏。既如此，大名们便找了条相对名贵的毯子给他裹住，并在三天后，命小苍城的足轻大将带领一队士兵离队，送他回家。

积雪过腰，路途近百里。

没有人知道，这个远离战场的机会究竟是活路还是死路，但在宫本武藏想来，望着得令者渐渐消失在白雪皑皑的地平线上，余下的士兵眼中还是羡慕居多的吧。

冒着风雪渡海而来，眼前却是这么一副惨况，柳生十兵卫不由得叹气：“不妙啊！这场雪之后，攻打岛原城就更加困难了！”

宫本武藏没有出声，只是转头看着他，眼神淡漠。

尴尬了一分多钟，柳生十兵卫只好自己往下接：“这些人说到底也只是训练后的农民，指望不上了！幸好立花宗茂大人就要来了，只要有了他麾下的精锐……”

“真的是这样么？柳生十兵卫，你怎么会说出如此天真的话。”宫本武藏一开口，就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西国无双纵然足智多谋，但自从败给明朝的军队以后，他难道还打过胜仗吗？”

“额，这个么……”十兵卫无话可说，只好赶紧转移话题，“其实锅岛胜茂大人也会带兵前来，总计还有二十万左右的援兵，现在这点损失不算什么。”

得知了一大波援兵的消息，宫本武藏反而嘴角一抽，嘲讽地笑了。

“嚯～居然要和曾经的背叛者通力合作，我们的西国无双会怎么做呢？”

关原之战时，锅岛胜茂原本和立花宗茂一样从属于西军阵营，可他不但消极避战，更是在胜负将分之时果断向德川家康投降，并立即率大军猛攻立花宗茂所部。

事实上，作为当时西军中难得保存下来的一员，立花家和大多数大名都是仇人……

要和一群仇人合力作战，柳生十兵卫只希望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现在么，他还是得想办法圆场才行：“那个，我想大将军之所以会派他们两位前来，肯定是有特别的……”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根本没有。”宫本武藏又一次毫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之所以会有这样失当的举动，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转身面对柳生十兵卫，他垂下双手，稳稳地握住了刀柄。

“战场乃是修罗起舞之处，但现在，这个国家已经找不到几个真正的修罗，只能把老头子们集结起来了。”

锵！锵！

一长一短，两把太刀同时出鞘。阳光被白雪反射，又落在雪亮的刀刃上，白得让人发慌。

十兵卫屈膝后退，右手搭上刀柄：“武藏桑，你这是什么意思？”

跳动刀尖，宫本武藏眼中透着精光：“没能达成夙愿就死去的话，我即便是到了地狱也绝对无法原谅自己！柳生家的天狗啊，快来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