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亮起,窗户打开,圆月已经从地平线的西面出现,夜幕降临。
窗户向阳,但还是无法使得客厅稍稍带有生气。
客厅里面只有一张小桌子,几根凳子。
还有一台老式的几乎不能用的电视机。
整洁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东西那么少,想不干净也难。
客厅里只有两道人影,一道高瘦,站立着。
一道高壮,坐在椅子上,穿着一袭白色大褂,呈医生的打扮。
林小志脸上是一种冷漠的平淡,手里拿着茶杯和水壶。
也许现在的样子才是最接近他本原的模样?
“喝点水?”林小志开口问道,手上却已经动作了起来。
家里没有茶,没有酒,也没有饮料,只有白开水。
凌越坐在沙发上,接过杯子,也没有嫌弃什么,一口喝完放到了桌子上。
两人之间沉默,无话,就像存在着巨大的代沟。
林小志给凌越续上了一杯水,然后开始去收拾东西。
这个月里算上邢阎,凌越是第二个进入他家的。
或许可以把这条时间线放的更久一点,比方说他们两人是这一年来唯二进入他们家的人。
凌越已经重新戴上了眼镜,冷酷的面庞上不禁带上了一丝禁欲的味道。
凌越和那个人不一样,无论是气质还是性格。
记忆里的那个人是高大威严而又宽厚的,而眼前这个人更像是独立于人间的神祇。
带着些不近人情的冷酷,起码林小志是这样感觉的。
这让林小志不会再将两个人混为一体。
林小志是个勤快的家伙,起码凌越看起来是这样。
扫地,整理,手工。
从刚才两人回来已经忙活到了现在。
凌越推了推眼镜,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寻思着要不要去帮个忙。
但想到不久前说出了那么严肃的话,现在如果表示的平易近人一些,明显会损害他出作为长者的威严和关心。
必须得想个说法来过渡。
想了一下,凌越用一种略微沉重的语气说道:“你这些年就住在这里?”
这话似乎勾起了林小志的回忆,他的身体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也暂时停了下来。
但是这种停顿没持续多久,林小志又开始自顾自地收拾东西,但还是回应了一句。
“有什么不可以吗?”
林小志的话看似平淡,实则带着一股倔强,一种赌气,还有一种淡淡的疏离。
大概意思就是管你什么事。
一句话把天聊死。
凌越摇了摇头,他有什么说法。
其实这些年来,林小志的生活算不上安逸,但也算不上吃苦。
起码有人陪伴总也能够支撑下去。
然而现在对于林小志来说,寻找拯救妹妹的办法基本成为了他接下来生活的动力。
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可能有拯救她的办法,但他下意识地不愿意开口。
这自然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只是林小志害怕罢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论能不能成功。
复活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肯定需要极大的代价。
他并不清楚有没有办法,但是他实在不想让这些人为他而多操心,毕竟他已经欠他们够多了。
从那一个晚上开始,自己身上背负的债就已经还不清了。
林小志蹲在一边,将折叠好的纸板复原成一个箱子,手指灵巧。
冷漠是必要的,毕竟不付出情感就不会有太多的伤害,无论是主动亦或者是被动,这些年他已经很累了。
请原谅他的自私,他需要暂时留着他的性命,做完他想做的事,再去‘永夜司’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