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一向瞧不上辰枢,这会儿见女儿受伤又受委屈的,更是怒火中烧,沈夫人也不再端着平时的架子了,劈头盖脸就对辰枢一顿骂,用词之精彩,连院长夫人都甘拜下风。院长夫妇一直都很护着辰枢,本来以为骂两句这事就过去了,毕竟人家女儿也是真的受伤见了血不是。
可见沈夫人越骂越来劲,已经从穷酸骂到了祖宗,还说辰枢面相一看就是不得善终之人,断眉就是一个克妻克子的命,还大有一副不骂到天黑不散场的架势。这院长夫人可就忍不下去了,撸起袖子就要下场回骂,却被旁边一直安静听着的林珩给抢了先。
往日林珩带兵,是从不理会燕军叫阵的,多难听的话都听过。不过沈夫人居然说辰枢克妻克子,这四舍五入之下就是咒诅他们俩不能百年好合了!
林珩将手里食盒塞到辰枢怀里,只说了一句:“还热着的,你拿好。”回头就对沈夫人招呼了一巴掌,如此彪悍行径,惊呆了围观众人,连院长夫人脚下都是一个趔趄,谁能想到看起来瘦弱的姑娘,动起手来,也是能把人打得眼冒金星,半天爬不起来的。
瞥了一眼跌坐在地的沈夫人,林珩甩甩手腕,道:“克妻克子?呵,长了嘴别只用来吃饭,说话之前也先过过脑子,不然长脑子是干嘛的呢。”
彼时沈夫人还不知道这位就是先生的妻子,捂着有些出血的嘴角,震惊的看着林珩,错愕片刻之后更是怒火中烧,扑上来就要动手打人,林珩随意闪躲了几下,沈夫人就一头栽倒在书院门口,发髻都乱了,十分的狼狈。
沈夫人当场嚎啕大哭,坐在书院门口指天指地的喊什么世风日下当街行凶,嚎的整条街都能听见。林珩听她骂街都有些不耐烦了,走上前去在沈夫人胸前随手敲了两下,耳根瞬间就清净了,只留下沈夫人捂着脖子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如此神奇的手段一出,围观的学生们当时看向林珩的眼神里,都写满了不可思议的崇拜。就连院长夫妇二人,也都捂着嘴偷笑。
最后沈老爷报了官,官差来拿人的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挤进来一位小公子,看起来眉眼跟林珩颇有些相似之处,小公子趾高气昂的瞥了一眼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沈夫人,回头指着林珩对官差说了一句:“这是我家的人,今天受了这么大委屈,各位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官差有些犹豫,场面有些胶着,沈老爷一步上前,指着还在一边看热闹的林珩说:“此女当街行凶,在场各位都是亲眼看见的,容不得她抵赖,不管她是谁家的人,草民一定会状告到底,还请官爷主持公道。”
说完还瞪了小公子一眼,小公子也不搭理他,只是有些为难的笑了笑,对官差道:“大人若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我家姑姑近日刚回京,不如我先去请姑姑来瞧一眼再做打算?”
官差当场绿了脸,锁了沈家夫妇回府尹衙门,留下沈家小姐瑟缩在一边。事态发展太快,沈家小姐的泫然欲泣顿时变成一脸茫然,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哭着追了上去。
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小公子对着林珩翻了个白眼,道:“陆离匆忙来找我,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跟泼妇当街动手,丢不丢人?白白折腾我一回,回去得教我两套拳。”
闹了这么一出,学生们的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而且已近申时末,书院干脆就早散了学,院长夫人留辰枢和林珩吃饭。从那之后院长夫人就对林珩撤了不允入内的禁令,还让学生们以后见了林珩,都称一声师母。
本来是一件小事,自己还平白捞了个师母的名头,林珩自然是开心的不行。只是没想到,当晚就被家里老太君吩咐人给抓了回去,要她去祖宗祠堂跪着反省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