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还让自己儿子犯险的话，这父亲可就真的不太厚道了。

林珩又想了想，不待他回答，摇摇头，疑惑道：“要不是你和太子的关系，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站在六王爷那一边，这么明目张胆的结交边将，是想让太子万劫不复吗？”

段成斐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血色，他压低声音笑了出来，抬起头反问林珩，“林将军久不在京师，怎么就知道这京师只有六王爷和太子？”

陆离上前一步，“若是还有第三方势力，我不会不知道。”

段成斐抬起唇角，像是在笑他无知，“陆大人，这里是京师，不是你能一手遮天的边关。你能进望江阁探听消息，不过是借了我养的面首身份，如果我同望江阁的人说你浑水摸鱼，你猜今后你们林家还能不能入得了望江阁的门？”

如此奇耻大辱被拿出来说，陆离当即攥紧拳头就要招呼，却被林珩一把拉住，段成斐也怕挨打，本来还抱头想躲，这下见有了庇护，赶紧一口气把未说完的话补全，“林将军此次入京，枢密院是一定要留下你的，所以你不管怎么挣扎退让，都免不了卷入党争，这就是在朝为官者的命运。就算你想置身事外，此时六王爷和太子也不会放过你。不如你和我联手，成了，林家还是林家，依旧是陈国武将荣耀，败了，你林家也有我段家兜底，这买卖，你不亏。”

陆离一下就安静了下来，紧张的看向林珩，段成斐的话有道理，但这也是拉上林家满门的买卖，况且还不知道段成斐身后到底是谁。林珩却还是笑眯眯的看着段成斐，一脸疑惑的问道：“段公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做这些事，你父亲知道吗？”

段成斐一下变了脸色，盯着她沉默不语，陆离放下拳头在一边跟着笑，“呵，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原来只不过是托大。”

段成斐不说话，林珩接着问：“你不说我也猜得出，历朝权力纷争，手足相残、父子倒戈，倒也不少见，可以理解。不过你既不站太子也不站六王爷，我倒是真的很有兴趣知道，你站得究竟是哪位？”

“潜龙在渊，还不到告知的时候。”这是段成斐最后的底牌了，自然是不会轻易松口。

林珩点点头，表示也可以理解，“说说你想让我如何联手？”

陆离刚开口想要劝阻，林珩却抬手拦下了他，示意段成斐继续说下去。

段成斐看了一眼陆离，似乎是感觉自己扳回一城，挑衅似的看着陆离笑，林珩在中间瞧着这两个人斗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也无需林将军特意做什么，只是希望将军自保之余，也能敲打敲打试图对你下手的人。”这里想要对林珩下手的人，不言而喻，太子、六王爷、枢密院。

林珩听得直想笑，转头对陆离说：“看见没有，这是让我去冲锋，好给那条潜龙出渊铺路呢。”

说完才终于收起了自己的笑，逼近段成斐按住他的肩膀，“回去告诉你那位潜龙，我林珩可不是受人随意摆布的人，我手里四十万兵权，空口白牙就想骗了我，你小子还欠点火候。”

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段成斐，肩膀被她捏的生疼，脸都有些扭曲，他吃力的抬头直视林珩，“将军确实有底气拒绝我，不过将军，考虑过你一直藏着的那个人吗，好像、好像是城南书院的……”

林珩瞬间收了手，陆离也吃了一惊，安排在辰枢身边的护卫，他本是有信心万无一失，可刚才段成斐也印证了一件事，这里不是他能一手遮天的边关……

段成斐揉着剧痛的肩膀，笑得不怀好意，“林将军，是要改变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