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以前,何一诺在深海囚牢中遭遇古煞浊火之力,同时其自身修为被九阳废掉,原本何一诺已是毫无反抗之力,眼看就要遭其扼杀,神智破灭。
然而每当浊火之力妄图吞噬其灵魂之时,其胸口便会散发出一股熟悉的暖流汇至全身,来和浊火相互对抗,这不知来历的胸口之物却能够与古煞浊火之力相互抗衡不相上下。
然即便如此,何一诺却也是在这对抗之中受尽折磨,每一次的对抗仿佛都在轰击着他的魂魄,浊火之力本就是以吞噬灵魂为主,让人在无尽的绝望中慢慢枯萎,因而即便是有那股暖流的滋润,何一诺却也是如置无尽的绝望恐惧之中。
而当没有可以再失去的时候,仿佛也便是超然。
千年间的怨恨与痛苦仿佛都渐渐的埋藏在心底,只等着某一刻的爆发。
何一诺身上的道行在被打入深海囚牢时尽数被九阳获取,如今体内的修为已荡然无存,唯有那股至纯的修为依旧是留在身体内,而那股修为的吸扯之力在这两千年之间却是越来越强,甚至是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以至于在一千三百年的时候,那股至纯修为竟然将浊火之力反吞噬,其强大的吸扯之力甚至连浊火也是毫无办法,冰冷的蓝色骷髅头在挣扎了百余年之后,便尽皆被何一诺吸收。
何一诺泛着淡蓝色的眼眸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一团蓝色火焰在他的手掌上安安静静的燃烧着,仿佛黑暗都要忌惮他几分。
在这两千多年的时光里,何一诺常常梦到一些怪异的梦,亦或者说是常常堕入某种幻境之中,看到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亦如回到了小时候那经常做恶梦的时光,只是那时候有人依靠,而如今却已是孤身一人。
在刚开始的几百年间,何一诺曾再一次的梦到那个骷髅头骨,那个他在少时第一次梦到的那个巨大的兽之头骨。
时至如今,当再一次看到,依旧是有一种难以释怀的压抑之感,那围绕在巨兽头骨周围的黑气似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浓郁的地步,且似在隐隐的往外扩散。
而在这股黑气之中,何一诺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怨念之气,而也就那个瞬间,何一诺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念头,界之怨念,这难道就是传说的界之封印被打开之后孕育出的怨念之体,荒神?
在而后的百年时间,何一诺常会梦到一个老者,那个他曾遇到过的身披蓑衣,独钓江边的白须老者,当年何一诺在初入往生界的时候曾在一个离奇的梦境之中遇到这个老者,何一诺感觉与这个老者有着莫名的熟悉之感,却又找不到这种感觉的来源,且当年老者口中说的一切都快到来了,何一诺至今也没有太过明白。
这一次何一诺再次看到他,依旧是那般平静沧桑的盘坐在江边,悠然垂钓。
“你究竟是谁,为何我在你身上隐隐的感受到有种莫名的熟悉?”何一诺心下极为困惑。
老者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在何一诺的注视下,身形渐渐的化作虚幻,消散于无形,仿若是化成了一股无形之意,散至往生界的各处空间。
而就在这时何一诺的耳中传来了老者的话语,“吾乃是界灵之意,往生界便是吾,吾便是往生界,界灵之石,吾本属一体,老夫等候你多时了!”
“界灵之意,界位之石,,,”何一诺兀自喃喃道,渐渐的,他的眼神中困惑迷惘变成了一份清澈。
而在其后的千余年里,何一诺却是陷入了另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梦境,在梦境中他来到了临界之渊,看到了朴尘。
后生界极北偏东方向,与往生界,荒界交合之处,存有一巨大的深渊沟壑,里面从古至今皆是一片黑暗,而其内里具体什么样似从来没有人真正的查探过,因其位处三界之缘,所以称其位“临界之渊”。
临界之渊的另一侧便是旷古烁今的两扇巨大的界位之门,一个通往往生界,另一个则是通往荒界。
而传闻,因灭生封印解除而孕育而出的荒神,便是在这临界之渊中由三界怨念凝聚而成。
同样有传闻,有远古遗落之族藏身于临界之渊内,更有甚者称藏于其内的乃是最为神秘的荒界一族,荒族。
距离界渊百里之外,立有两尊石像,石像为一男一女,男的英俊潇洒,女的俊美不凡,只是这两尊石像却皆是跪倒在地,仿佛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救赎,而他们的方向则是整个后生界。
在两尊石像下方,朴尘静静的站立着,而若细细看去,则会发现他的身躯似在微微颤抖。
何一诺来到朴尘的身旁,他看到了那两尊石像,他的内心仿佛忽然回到了两千多年前,自己哭着闹着向奶奶追问自己爹娘的场景,而一个转身,仿佛便是千年,一个誓言,仿佛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