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我们现在怎么办?”萧雨馨面容踌躇,一双玉手温柔的牵过天劫紧握的右手,轻轻的询问道。
天劫睁开双目,此刻竟是空灵至极,他朝着来时的远方看去,厉声道“回去单裘部落!!”
萧雨馨似明白了他的心意,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他二人次日便回到了单裘部落,单裘荒主大开城门,隆重迎接,只是他的心中却总觉得有些蹊跷。
荒女若霜站在他父亲身旁,面颊嫣红,依偎道“爹,你一定要帮女儿啊。”
荒主看着女儿的样子,哈哈大笑,宽慰道“霜儿,你放心吧,只要他是真心想要留下来,父王定会帮你。”
而后数年间,天劫与荒主一同征战沙场,渐渐的他们之间似产生了某种默契,无数次的共同出生入死让他们也有了共同的情怀。而对于那一次的屠杀惨案,他从未提及,同样,荒主也未曾询问过他因何而决定留在部落中。
这两年间,与他们一同出生入死的还有军师奕兵,以及当年在宴会上侧听荒主说话之人君敏,天劫后来知晓,军师奕兵与君敏的关系匪浅,君敏在一次追杀过程中被奕兵救下,而后便被奕兵引荐给荒主,遂留在单裘部落,追随奕兵共同征伐天下。
他们四人早已是相互视为己出。
此外,他还在部落大牢中发现了当年在灭生之海中相遇解救的追随其父亲那些人,只不过出于某种原因,他并未和荒主提及此事,而是私下下令让监工好生对待。
这一日,他们征战沙场,露宿丘原,周围荒芜一片,黑夜笼罩,唯有天空星蕴流转,暗隐交错。在与众将领商量完军情后,天劫与荒主二人单独留于军帐中。
荒主取出随军携带的烈酒,二人相互酌饮,期间也是沉默无言,酒过三巡,荒主放下手中的酒器,停了半刻,似是略有兴趣的问道“天劫兄,老夫一直不明白,当初我万般挽留你都执意离开,为何后来却又自己主动留下?”荒主似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天劫闻言,似也顿了顿,而后举杯一饮而下,脑海中似有闪过当日部落遭屠杀的画面,“我本确是无意留下,可怎奈我的部落被人凶残屠杀,男女老少,妇孺伤残,一个不留,无奈之下,我只能改变主意,还感谢荒主收留。”
天劫握着酒器的手微微颤抖,停留在半空,目中似闪过精光,他看向荒主,沉吟片刻后道“荒主既提及此事,那在下有一事相求,想必荒主势力庞大,耳目众多,此事早已知晓,荒主可知晓是谁人屠杀了我的部落?”
荒主似没有惊讶,他们二人目光相接,目中皆是深深的隐藏着某种不知名的思绪,一时之间,场面静的可怕,原本清凉寂静的夜似忽然多了几分透彻骨髓的寒意。
片刻后,荒主移开目光,斟满一杯酒,期间他沉声道“想必你一定怀疑是我做的,屠杀你部落,逼着让你与我入伙。”
“我不怀疑你!”荒主话音未落,忽被天劫的一句话打断,荒主此刻面上方才闪过一丝讶异,他紧紧的盯着天劫,他忽然觉得他面前之人目光如水,深不可测。
天劫举起杯,相敬于荒主,荒主迎而起,一饮而尽。
荒主站起身,转身看向军帐之外,回忆着当初的情景,“霜儿苏醒之夜宴会上,老夫百般挽留,天劫兄皆是不动心,于是老夫便交代君敏,连夜将你等部落中人接回我部落中,这样一来,你也不得不过来。”
荒主说着,渐渐眉头紧皱,转身看向天劫,正声道“可老夫没想到,在你离开之际,君敏告诉老夫,你的部落已经被屠杀殆尽,他寻遍整个部落,想找个活口,却无一人生还,当真是残忍至极。之后你投奔我部落,老夫担心你是有意而为之,以为是老夫屠你部落,逼你入伙,所以尽管这些年你我东征西讨,情谊匪浅,我却依旧对你暗中堤防。”
天劫同样站起身,二人并列而立,这些年来,他看淡了杀阀,所以内心的愤怒悲痛也渐渐的隐藏,只不过,他却从不愿提及,“其实,当日我便知晓是谁做的,只是我却从不愿相信。”
荒主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转了过去,看向远方,沉默不语。
半月之后,他们凯旋而归,这期间,天劫向荒主提及了大牢之中所关押之人,而荒主心结解开,两人关系此刻更是非比寻常,很爽快的便答应释放当年天劫解救之人,并为他们封名封号,跟随天劫。
萧雨馨这些年虽得到了更加细微的照顾,然身体状况却依旧是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最近的这段时间。
而这两年间,她与荒女若霜也是情同姐妹,若霜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陪同萧雨馨前去部落旧地,清扫故人墓址。
正午之际,玉荒大殿,若霜与荒主站在露天台上。
“爹,女儿的事,你帮我问的怎样了?”若霜忽一脸羞涩的挽着父亲的手,娇声道。
荒主闻言一愣,片刻后方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你看看为夫这记性,整日在外征伐,倒是没想起来这事。”
若霜甩开荒主的手臂,故作生气般的怒哼一声,弯弯柳眉微微皱起,撅起的嘴角似能挂住扁担,“哼,爹你压根没把女儿的事放在心上。”
荒主又是一愣,安抚道“霜儿莫生气,此事是为父的疏忽,不过你放心,今日的庆功宴上,为父定帮你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