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谁学的？”

“跟你。”

洛凡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在抵达魔王研究室之前，一切都很顺利。欧罗巴遭到法尔莱特的入侵后，整个落日城一并受到波及。巨龙之灾当前，勇者培训自然成为不重要的事情。因此回到卡塞尔的学生寥寥无几，如今的卡塞尔更像是一座空城。

前方就是魔物研究室。只需要通过一条晦暗的地下通道，推开厚重的铁门，就能来到陈列各种魔物遗骸的研究室。马雷甚至都能想象到，毕华生老师埋头在堆满书籍和羊皮卷的长桌上研究令人作呕的黏糊糊的魔物器官的场景。

到时候，他该用什么借口支走毕华生老师呢？时间森林里发现埋藏千年的魔物骨堆？又或者是他暗恋已久的瑟琳娜老师在教师和某男人秘密幽会？

马雷一边思考，一边推开了魔物研究室的大门。

研究室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体，地面上散乱着留有毕华生字迹的羊皮卷还有书籍。由于研究室在地下负一层，所以仅凭房间内最里面点燃的那盏将要熄灭的油灯，马雷很难确定毕华生老师是否躲在屋子的某个角落里。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喊道：“老师，老师在吗？”

无人回应，毕华生老师似乎不在这里。

马雷向后退一步，回身朝着晦暗的走廊喊道：“没人，快下来。”

洛凡走在向下的阶梯上，手中的尖叫木发出诡异的嘶鸣声。他开始压低帽檐，好让马雷看不见他写满嘲笑的眼神。不过他上扬的嘴角，还是叫马雷看得一清二楚。

“你在笑什么？”洛凡的微笑让马雷感到毛骨悚然。

闪电在洛凡的身上开始跳跃，他已经提前进入作战状态。实验室里有没有人，洛凡再清楚不过。隔着老远，他就嗅到了一股令他心悸的气味。狂暴、活跃、毁灭而又熟悉不过的气息。

“我劝你，离门口远一点。”

心跳，马雷听见心脏蓬勃跳动的声音。这个声音刚开始很微弱，随着他的恐惧加深，声音也逐渐由轻微演变成打鼓一般。

最让马雷感到惊惧的是，声音的来源是从他的头顶正上方传来的。

一滴冰冷粘稠的液体滴落在马雷的额头上。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这位没见过世面的伪神族看到幽暗的天花板上趴着一个人影。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马雷，撒腿就跑。他坚信只要跑得够快，灾难就追不上他。至于那玩意是个什么，就交给洛凡去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