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桥听到这句话后没有作声，可以预见他的内心正在挣扎。

“子涵，明天早上我就和郑成摊牌，你就再等我最后一天，最后一天，怎么样？”

“不行，我一刻都不想呆了，每次我看到那个女人都感觉凉飕飕的，说不定她真的不是人，你不走我走，回去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要是回不去，我会给你烧纸的！”

王子涵把话说得很绝，气呼呼的摔着门走了，躲在柜里的牧小菜耳膜都痛得慌。

韩桥明显在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追上去，他长叹一声，还是没有动，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站在那里吞云吐雾。

牧小菜心里也在犹豫，按个叫王子涵的肯定没有看过鬼片，连国产恐怖片都明白，既然你知道了鬼物的秘密，那就要时时刻刻和人民群众在一起，要不然肯定领盒饭！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和半夜偷吃东西被抓的面子相比，牧小菜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人命，面子这东西是自己赚来的，丢了大不了再拿回来！

撞开柜门，他窜了出来，油腻的手掌拉住了韩桥的衣袖，向厨房外跑去。

韩桥大吃一惊：“你怎么在这！”

事关人命，牧小菜没有多解释：“快走，现在追你女朋友还来得及！”

不容韩桥多说，牧小菜靠着自己力气大，拖着韩桥走出了厨房，下了楼梯，到了别墅门口，可是迎接他们的是刺鼻的汽车尾气。

“完了，完了！”牧小菜在心中哀叹，都是他犹豫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人走向深渊。

“你不是那个婚庆公司的吗？那我拉出来干什么？”韩桥对突然窜出来的牧小菜没有一点好感。

“你女朋友都没了，还问这么多干什么？”牧小菜怜悯地看了韩桥一眼。

韩桥一愣，明显看出了牧小菜是抱着好意害的，怕他和女朋友闹僵，他对牧小菜的感官才好了一点：“小兄弟，没事，子涵脾气是有点不好，我回去之后哄一哄就好了，你也不用太操心。”

哄哄？到地狱里面去哄吧！牧小菜也没有说破，给韩桥留一个念想吧，但是关于向天蓉的事情，他肯定是要问清楚的，这可关乎他的性命：“韩大哥，我想问一下哪个女人不是人呀？”

“没有的事，你听错了！”韩桥那张僵硬的脸说明了真实性，还说明了他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

牧小菜一副吃定了韩桥的模样：“那你不和我说，我就只能去问郑成和他女朋友，看看他们知不知道。”

“哎，算了，我和你说了吧，反正明天我就走了，你们有个防备也好。”

韩桥又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倒出两只烟，一只叼在自己嘴上，一只送给了牧小菜，点火之后，用力吸了一口香烟，眼神愈加飘远，仿佛不想回忆但必须回忆的模样。

“说出来吧，独自守着秘密的滋味很不好受吧！”循循善诱牧小菜。

韩桥将抽了一口的香烟扔在地上，用脚尖狠狠地踩灭，啐了一口唾沫，缓缓开口道：“我的父亲有心脏病，那一天他感觉胸口有些闷，我就带他去医院，我们没有挂号找医生，而是先和给我父亲做手术的主治医生打了招呼，想要直接去找他，最多给个红包，但是稳妥呀。”

“我们按约定的时间去了，张医生却没有再办公室，护士说他去手术室了。我和我爹等了好久，张医生都没回来，据说是手术很难，我等不及就拉着我爹去手术室门前等着。手术室的灯熄灭了，护士们推着蒙着白单的病人不来了，我急忙躲闪，可是那些护士好像失了智一样，直接撞道我的身上。”

“我站起来刚想要发怒，可是看到那个那个本已经应该死去的女孩瞪着双眼看着我，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那眼睛还布满血丝，我吓得都没敢质问，赶紧让了路。然后我就看到张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我马上上前询问，可是张医生好像不记得一样。接连着受了两场不公平的待遇，我这暴脾气忍不住了，就想要和张医生理论，可是我爹硬生生拉住了我的衣服，我怕我爹生气，也就没有继续追究。”

“‘那个张医生不是人了！’这是我和我爹刚出医院门口，我爹和我说的话，我想着张医生的异状，又想了想床上那个女孩的样子，我和我爹急忙离开了医院，在另一个医院挂号了，看看也没多大病，然后就回家了。可是当天晚上张医生给我们打电话了，说是白天太累忘了，问我有什么事，我就随便编一个病症问他，他含糊其辞的回答了一下，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从他回答里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张医生，因为她说的根本不对！果真，没过几天那个张医生就出了车祸，据说撞得血肉迷糊，要不是车子和衣服，都看不出人样来！我看那在那个东西这么凶猛，怕他找上门来，我就想着要不要搬个家，可是我那个房子租金很低，房东也很不错，我就想着张医生那么多病人，怎么可能就找上我？”

“怀着侥幸，我就没搬走，可是她还是找过来了，还不是一个人，是和郑成一起来的，我一看她就是那一天病床上死去那个女孩，但是我没有点破，害怕她伤害我，她说他是张医生的女儿，张医生临死前还惦记我父亲的病情，她不放心过来看看，我知道她说的都是假的，含糊着也就答应过去了。”

“可是没有想到，郑成和她聊得火热，走的时候还是依依不舍，只是那时候我太紧张没注意。他们走了之后，我急忙搬家了，她也没有再找过我，我以为事情就是这样过去了。可是前几天，郑成却和我说要结婚了，而且新娘就是她！”

韩桥的脸色在昏暗的夜空下显得异常狰狞，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牧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