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转头看了一眼,问道:“阿黎,他们是去绿春桥那里吧?”
“对。”
阿黎点了点头,说:“他们要把明天祭典用的食物放到绿春桥附近的长棚里,这样明天就可以直接布置祭天神坛,不用再来回挑东西过去了。”
“除了花嘎村之外,对面的青轧村也是这样吗?”
“嗯,都一样的。我们的天神是艾伢,反正就跟很多人信奉佛祖是一样的。”
“这个我懂,”安雪明白的点了点头,就看到前方有个平房式样的小竹屋。
三人一起走上台阶。
阿黎立刻敲门道:“阿纲哥,在吗?”
“嗯,在呢,是阿黎吧?”
说话的时候,就听到屋内传来脚步声,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开门。
他看着安雪和姜鑫,城里人的穿着,便开口道,“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
“你好,我叫姜鑫,这是安雪,我们都是董昌老师的学生。”姜鑫非常得体地做了自我介绍,“过来跟他叙叙旧,请教一些专业的民俗问题,然后,就听阿蒙和阿黎非常热络的提起阿纲哥,就想着应该过来拜访一下。”
“客气了。”阿纲哥笑了笑,和两人握了握手,感觉到安雪手掌处的后茧,立刻清楚了安雪的身份。
他拉开门,示意道:“两位,屋里坐吧。”
“谢谢。”
姜鑫和安雪跟着他走进室内。
同样是用竹子和砖块建成的房屋。
这里却安装了空调,一走进屋子,就能够感受到非常沁人心脾的凉意。
阿纲示意安雪和姜鑫在沙发处坐下,然后对着阿黎说:“黎啊,我的烟抽完了,去老爹那里给我买一包回来。”
“哦,好!”阿黎没有任何迟疑,转身就走。
安雪留意到阿纲的衬衣口袋鼓鼓的,知道他的烟并没有抽完,只是他故意支走了阿黎。
所以说,他是在刚才的握手过程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份。
“听两位的口音,应该是江南一带的吧?”
“是,我们从城过来。”
安雪知道他已经了解了自己的身份,就开门见山道:“主要是我们的朋友,被人下了降头。所以,不得不过来走一趟,找到解毒剂,带回去救他。”
“降头?”
阿纲拧着眉,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了一根,抽了一口,说:“你们的朋友,跟别人有过节吗?”
“没有。”
安雪摇头,说:“对方只是为了阻止他做一件事,才给他下了降头。”
“如果没有深仇大恨,随便给人下降头,是会遭到报应的。”
阿纲说着,吐了口烟圈,问道:“知道给你们朋友下降头的人,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吗?”
“他叫绪豪,住在河对岸的青轧村。”
“那这个就更棘手了。”
阿纲笑了笑,弹了一下烟灰,说:“云城不比你们城,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入别的村子,调查村民的。”
“我们知道,所以才来找您的。”
安雪的态度非常恭敬,道:“听阿黎说,您以前是市里的警察,然后才被安排到这里的。所以,该怎么做,才能让我们见到绪豪,您一定比谁都清楚。”
“清楚是清楚,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就会帮你们呢?”阿纲继续抽着烟,表情透着一丝不想多事的慵懒,“要知道,我能在这里站位脚跟,让花嘎村的人尊敬我,是付出了很多心血,才换来的。你们现在要我去跟隔壁村的人打交道,这可是一件极为得罪人的事情。万一,一个谈不拢,影响了两个村的关系,那我可就成了花嘎村的罪人了。只怕到时候想继续留在这里享清福,都是不可能的了。”
“我知道这件事不容易,但是同样是警察出生,我相信阿纲先生心里的那团正义之火,还是没有磨灭的。”
“这话说的,让我顿时觉得自己高大上了。”
阿纲冷嗤一声,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可惜,我不吃这套,所以我不会帮你们的。你们想要找绪豪,就自己想办法吧。”
说话,就看到阿黎买烟回来了。
他热络地把烟放下:“阿纲哥,你的烟。”
“谢了。”
阿纲把想要放进口袋,起身躺回到自己的竹编藤椅上:“阿黎啊,你的两位客人跟我聊完了,带他们回去吧。”
“哦,好。”
阿黎完全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是对着安雪和姜鑫道:“安小姐,姜先生,我们走吧。”
“嗯。”
安雪虽然不甘心,但还是起身往外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治安小组的照片和名字,知道了阿纲的全名,叫何以纲。
她只是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然后就和姜鑫一起,跟着阿黎回家了。
到了住处。
姜鑫站在安雪和简晶晶的房门口,小声道:“那暂时先这样,晚点我进董老师的工作室,跟他聊一聊降头的事情。”
“嗯。”安雪转身,推开房门,“先这样吧,我也想让小婕查一下何以纲的情况。”
“何以纲?”姜鑫皱起眉头,不太明白地问道:“谁是何以纲?刚才的阿纲哥吗?”
“对,就是他。”
安雪非常笃定地做了回答,说,“会选择从市里,调到这里的人,身上应该发生过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