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彤:“我忽然觉的,娘娘腔这三个字背后暗藏的是对女性的歧视。上到学习考试干事业,下到生娃家务打理家,这些爷么不屑或者说不能的事情,不都是娘们在做吗?娘,怎么就变成贬义词了?那些我们推崇的坚强耐劳,热血奋斗的精神,无关外表,更无关生理性别。”
这件事还得从安周回归说起。
大聚会后的第二周,竞赛班的老师打电话给苏彤:“银奖!拿的是银奖!哎呀,虽然不是规模最大的比赛,但就这个比赛,我们也已经止步铜奖很多年了。今年奶油裱花能拿银奖已经是一大突破。面包烘培那组都没进前三。是啊!曹队长眼光好,临时决定用他的黑鱼人。等下,照片发给你。”
黑鱼人?
苏彤收到安周比赛作品的照片,瞬间觉得这是看了什么妖魔鬼怪赖的灵感?
一个古色古香的院池,几股水柱盘旋而上托着一个人,此人胸口开始渐渐转黑,细看黑色部分似乎是鳞片?而且这个生物还举着一把银黑色的枪?三叉戟?
苏彤左看右看,看了好几眼,这是什么鬼?
老师:“没想到安周平时看着闷闷的,作品倒是挺劲爆。曹队长就是觉得老外会喜欢这种才临时换的。你看他那个水流和鳞片的过渡,质感简直了!还有抢杆上的暗纹颜色!
裱花能做到这个程度,很了不起啊。有个评委说这是中国版海王。”
海王?这是黑鱼精吧!没被人举报吗?
老师在电话那头一顿夸,虽然苏彤对这个作品满头问号,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老师:“不过老板娘,我听说你们安周这一战小成名,挖他的人可多了。但是为了你,全都拒了。你得惜才啊。”
当然,当然得惜才。于是苏彤不等人回来,就让陈觉霖着手准备各种宣传海报。
陈觉霖:“不过,你送他去的时候真的相信他能拿这么大一个奖?”
苏彤点点头:“当然啊,不然我干嘛送他去?”
“苏彤。”陈觉霖看了安周的作品高清图,似乎有点什么想法,“安周这个水平,在我们这种店里做西点师,太大材小用了。”
苏彤:“所以我才改了合同啊。”
陈觉霖:“你知道那个条款,如果细究起来,它违反”
苏彤:“老陈,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觉霖:“我想说,你有没有想过,安周以前在店里时隐藏实力的。我相信他有天赋,但是我不相信仅仅几个月时间,就能把天赋运用到这个程度。”
苏彤:“所以呢?”
陈觉霖:“你已经压制了一个路东。安周,怎么说也是你徒弟,他以后的路,你还是要设身处地,好好想想。”
“什么叫压制?”这话苏彤可不爱听,“我压路东什么了?不让他参与商务经营是他自己没这方面能力。更新个菜单都要三催四请,让他当家做主,咱们怕是富不过一代。”
陈觉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安周一直在你手下做事,时间长了,会和路东一样生怨。”
苏彤:“安周不是那种人。”
陈觉霖:“那他”
本来一个喜事,被陈觉霖一说就成了烦心事。
自从前几周说服了路东,苏彤这心里就一直不舒服。现在陈觉霖还要扯进安周,是要苏彤跪在地上供着他吗?
不过安周本人的态度,赛前赛后倒没有什么大变化。
他回来那周,苏彤特意选了某个工作日白天,全店休息给他庆祝。当然她也挂了个牌子说要给银奖获得者接风洗尘,所以今日只有晚市。
陈觉霖挂牌子时,路东在一旁不禁摇头:“苏彤这接风洗尘接的真是小气,晚上还让人家上班哎呀,不过这阵仗,看来安周这小子怕是要爬我头上去了。”
陈觉霖:
苏彤:
一朝防备,听什么都感觉话里有话。特别是再想路东以前也有机会去比赛去拿奖,只是他那个意外受伤的手臂和家庭拖累
哎,矛盾,真矛盾。苏彤体谅他一路不顺,又烦他心不安分。
于是,在庆功宴上,她并没有给安周什么好脸色,如往常一样,严肃的很。
不过安周大概是习惯了苏彤这样,反而对特别激动的其他人有点适应无能。
这时,张伟忽然问起那个作品:“安哥,那个鱼人n的啊是海王吗?”
安周当时正好和秦焱在说话,听了这么一问,安周道:“不是n,无性别。”
赵鑫:“可是看着很n啊,上身有肌肉块。”
安周:“如果是男的,黑色鳞片就不会从脚一直蔓延到胸口。”
确实,一般为了表现强悍粗犷的男性形象,都不给人上衣。但是安周那个作品裹得相对严实。
不过也有可能是全身穿鱼鳞甲比较麻烦,比较难做
当然,含义这东西向来是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只是张伟无心一问,有几个人的眼神开始移向秦焱。
苏彤原本想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可谁知安周自己忽然补充:“只是想用水和精壮的身材表达刚柔并济,没有考虑性别。性别的定义,我觉得除了区分生育上的职能之外,并没有其他用处。”
池水是柔,黑鱼精是尴尬,这个好理解。
但是那后半句是什么鬼?什么叫性别的用处?他没事说这个干嘛?
苏彤承认她想让安周帮秦焱一把,但不是这么个帮法,也不是此时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