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其实把面见太妃这件事看得很重。
于她而言,重生之后最重要的事就是改变徐家的命运,可是这一年来,几乎一点进展也没樱
除了知道了自己的世以外,对于徐家最后站队的根本因由,她仍然是懵然无知的。
这几年间她还可以以年纪还施展不开来搪塞,再过几年,她若还是不能在太妃面前的上话,任由她们做了错误的决定而不能制止,那不过只是将悲剧重演一遍而已。
沛柔还以为太妃几次三番的提出要见她,是因为她把她看得重要的,可原来不过也是当作一个寻常辈而已。
见了面,太妃不过是客气的夸赞了她一句,赏了她一件首饰而已,甚至什么都不懂的清柔和太妃相处的时间都比她要长。
她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就有些愁眉苦脸的。太夫人看在眼里,心里有几分了悟,便逗她话。
“沛丫头,可是太妃娘娘的花园不好玩了?”
皇宫里的花园自然是尽善尽美,集下园林之大成的,更何况是在宫中帝位仅次于赵太后的徐贵太妃宫里。
可沛柔毕竟是定国公府出,从熙和园里出来的,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才从正出来,母亲就妹妹见不得风,还是去偏里歇着好,我一个人在院子里逛的。”
“实在是熙和园把我的眼界也养得高了,倒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只一架秋千不错。等来年里,让爹在松鹤堂里也给我起一架。”
太夫人就笑了,“果然还是个娘子,每就惦记着好玩的。”
“你宛平姨母时候最喜欢秋千,寿康宫里的那架,恐怕还是她时候玩的。”
“起来你和你宛平姨母还没有见过,她出嫁之后,也已经好多年没回京了。
她的确没有见过这位公主姨母,可前生却是见过的。
也是因为公主的子和太妃实在很不同,所以她今见了太妃才会有些惊讶的。
太夫人又问:“太妃今赏赐给你的东西,你可打开看了?”
左不过是些金玉首饰,前生沛柔见的太多,兴致也就缺缺,她倒还真没有打开看过。
太夫人既然这样了,她就捧出那个长条的匣子来。
打开一看,却只是一只银质的银杏叶簪子。像是放了多年的了,那银色都已经非常暗沉,放在手中也很轻,就是国公府有脸面的下人戴的簪子,只怕也比这个要体面些。
太妃做事,必然有深意。沛柔不解其意,只好望着太夫人。
太夫人就从她手中接过了那银簪,接着马车帘子的缝隙透进来的光细细打量。
半晌才道:“这应当是你曾祖母嫁妆里的物件了。当年曾祖父不过一介草莽,你曾祖母家里却还略有薄产。”
“你曾祖父跟着太宗皇帝起事的时候,手里没有钱,你曾祖母就将大部分的嫁妆都卖了,带着儿女躲到了乡下庄子里过活。”
“这件首饰应当就是当年你曾祖母常戴的,后来给了太妃做嫁妆。”
“太妃出嫁的时候,你曾祖母已经过世了,是我置办的嫁妆,对这支簪子的印象很深刻。”
“太妃今既然把她给了你,想必也有自己的想法,你只好好珍藏着就是。”
太夫人这一番话其实不过是解释了这只簪子的来历而已,沛柔还是不很明白太妃此举的深意。
可总归明了她在太妃眼里和其他的徐家后辈还是有些不同的,她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
*
那进宫之后,清柔还是冒了风,夜里就闹了不舒服,连着发了几的烧,脸通红,看起来格外可怜。
腊月里恰恰又是国公府主母一年中最忙的时候,柯氏一边要看顾女儿,一边又要发落诸事,眼见着就瘦了一大圈,比生产之前还要更瘦些。
柯大太太过来看了她几次,着急得不得了,从娘家拉了大半车补品过来,又送了一个懂药理的婆子进府给姑,让她炖了补品给柯氏进补方才罢休。
这已经是沛柔重新为人,在国公府度过的第二个新年。
她毕竟不是真的孩子,也就没有海柔和沛声他们那样高兴。
可是这一年她觉得自己实在过得也不错。
虽然才认认真真练了一年的字,可她的字也已经有进益,比她前生写的几笔狗爬字不知道好了多少。
她最终还是在年夜之前抄完了一本《妙法莲华经》交给了太夫人。
太夫人虽然当着她的面没什么,却把她抄的经供奉到了佛像前,还打算过完新年带着她去城外的感慈寺走走。
重生之后她还的确没有去过寺庙里。
她虽然并没有太夫人那样虔诚的信仰,可是她能够这样重活一世,原本就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也许冥冥之中就是受了某位菩萨的庇佑,她还是怀抱着敬畏之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