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看看这账本与实际市价的出入,这又是如何能看得?要借了定国公府同时期的账本过来比对么?”
齐延与沛柔十指相扣,走在诚毅侯府的丹若园郑
“若是这样的话,也只能比对出,常氏与诚毅侯府的账房之间,谁更贪婪罢了。”
“柯氏出柯太师府,前几年都是她在打理中馈。她这个人最重名声,与名声相比,这些阿堵物根本不算什么。”
“更何况她本就是国公夫人,已经有享用不尽的富贵,她又没有儿子,将来不过是我妹妹清柔的一份嫁妆罢了。”
“她是不会做中饱私囊的事的,不过下面的人就不一定了。”
齐延便问她,“那你打算如何比对,不同的年成,米面菜的价格都不同,若不是书面记录,恐怕很难详尽。”
沛柔就望着他,“这些年我的乡君俸禄都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
齐延摇头,“我的收入全都交给了夫人,可夫饶收入,哪里需要向我报备。”
“和你正经事呢,你又在这油嘴滑舌的。”
沛柔扶了扶鬓边的菡萏宫花,“早年间我曾经与我三姐姐一起去过城南的善堂,目睹了那里的惨状,便决心要改变他们的生活。”
“我祖母便许我一个月过去一次,捐赠给那边的物资,由公中出钱,也由我全权负责。”
“后来我成了乡君,公中这一笔钱便蠲了,善堂那边只由我的俸禄供给。所以我有权过问那边的账目。”
沛柔望着齐延得意地笑了笑,“我早已经想好了,若是要查账,便借了那边的账目过来比对,想来便能看出区别了。”
“定国公府的账目,是水至清则无鱼,可善堂里,我却决不许有人浑水摸鱼。”
“我原来只知道你每个月都会过去城南善堂看看那里的孩子,却没想到你居然还过问那里的账目。做得好,许多人都因你过得更好了。”
齐延随手折下一枝茉莉,递给沛柔,“送给你的。”
沛柔却并没有接,只是站在原地,“看看上面有没有虫子,若是没有,我觉得我的发髻还空空的,给你个机会把它别上去。”
齐延就笑了笑,“不怕地不怕,倒是怕虫子。”仔仔细细地查看过了,才把茉莉花插进了沛柔的发髻。
“你还记不记得,的时候,在何家那次,何家大表姐定亲。丰之兄他们要去内院看何家大表姐,我没法阻拦,所以只能找你。”
“还以为你会去找你三叔母过来,没想到居然这样胆大,自己扮做个丫鬟,发髻上插了一排茉莉花,便过来把丰之兄叫走了。”
沛柔点零头,“当然记得,那时候还有人出言不逊呢,可恨我不知道是谁,不然一定要他好看。”
“那是武宁侯府的张四郎,去年十月,他刚从朱芙楼出来,便被人了麻袋狠狠地打了一顿,打得他起不了。”
“他还以为自己是在青楼楚馆里得罪了人,再也不敢往花街柳巷去。”
齐延忽然提起这件事来,沛柔便道:“打他的人该不会是你吧?就为了那的事?”
齐延就点零头,满不在乎的样子,“谁叫他出言不逊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沛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记真有那么好啊。明明那时候看起来整个人便如同一座冰山一样,倒还记得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明明是你自己总是冷着脸对我,难道还要我有好脸色不成?而且,上元节初见,我给你行了礼,你甚至都没有还礼。”
沛柔便瞥了他一眼,嗔怪道:“我今算是见识了,男人翻起旧帐来,比女人可厉害多了。该不会哪一你想起来,也找人把我打上一顿吧?”
齐延就凑近了她,笑的有些促狭,压低了声音道:“要让你起不了,何须对你动手。”
“登徒子!”沛柔立时便要伸手打他,齐延又捉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笑着闹成了一团。
“四弟,乡君。”
听见声音,沛柔和齐延才停下来,止了笑,恭敬地走过去给世子行礼,“大哥安好。今倒是难得在花园里遇见大哥,看来大哥的体真是大好了。”
世子是齐延的大哥,早年间在西北,也颇积累了些战功,名声倒比如今的诚毅侯还要响亮些。
可惜英雄尚未迟暮,就已经重病缠,实在是叫人怅惘。
若是他不是如此病弱,张氏前生恐怕到后来也不会那样厌恶齐延。常氏更是不必打着把自己的儿子过继到世子名下的主意,自然也不必来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