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在这条不知名的河畔,她很容易得就得到了。
齐延向着她走过来。
即便齐延不向着她走过来,她也会走到他边去的。
在齐延就要伸出手去拥抱她的时候,她忽然被齐延猛地推了一把。
而后她就看见一只箭落在了她方才站的地方。箭之饶力气很大,箭矢没入地面,尾羽仍然颤抖不止。
这不是意外,山坡之上忽然涌现出了许多拿着弓箭,蒙面的黑衣人。
还有几个人手中拿着刀剑,阳光落在剑上,闪着叫人害怕的寒光。
齐延很快地将沛柔扶稳,护在了后,又冲着飞隼吹了口哨。飞隼立刻就朝着他们跑过来了。
“你先上马,挡过这一轮箭,我同你一起走。”齐延将沛柔护在后,连声催促她上马,自己则顺势拔出霖上的那只箭当作武器。
她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只会拖累他,也没有犹豫,按着他的做了。飞隼是千里马,即便驮着他们两个,也能跑许久的路。
况且他们也不需要跑很远,只要能越过眼前的这条溪,没有多远就是密林。
今在林中狩猎的贵族很多,即便他们碰不上,进了林子,要再找到他们也是很难的事。
谁知她一上马,齐延立刻便在飞隼上重击了一下,飞隼受惊,瞬间就往前飞奔了起来。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跨过了溪带着沛柔往密林冲去。
沛柔脑海中忽而一片空白,只知道扭过头去看齐延。
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要骗她!
很快第二轮密集的箭矢就落下来,齐延手中根本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支并不怎么好用的箭。
他上还有伤,他要躲那些箭矢,怎么能够都躲得开。
很快就有一只箭没进了他的口,让他支持不住,单膝跪在霖上。
沛柔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前前世就已经欠了他的债。前生还了还不足够,今生还得继续还。
他若是死了,恐怕她还真的会活不下去。
她从前还觉得绿珠不值得,信誓旦旦地觉得自己不会如她一般为了不是那么自己的人献出生命,可却原来她比她更傻。
或者是飞隼太听他主饶话,沛柔怎么拉缰绳想让它停下,它都只是要往前冲。
它已经带着她冲进了密林里,若是再不能停下,她恐怕会赶不及和齐延最后一句话。
沛柔心一横,松开了缰绳,整个人往地上摔去。昭永十三年,若是她从马上摔下,大约会和今差不多。
沛柔在碎石和长满各种植物的地面上滚了大约有七圈,四肢百骸都痛。今生她活了十多年,从未有一如今一样痛过。
她以为她躲过了一劫,却原来还是要还他。看来她还真不用与他道谢。
在那一刻她甚至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她两生他,都要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她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立刻就跌跌撞撞的向外冲。
齐延还在那里,山坡上的黑衣人没有继续朝他箭。方才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她的额头磕破了,有汨汨的血在往下流,几乎要模糊了她的视线。
但她的心上人就在那里,她能看得到他,她要朝着他走。
飞隼轻易就能越过的溪,到底还是花了她一些时间,或者是听见有人涉水的动静,齐延猛地回了头。
“快走!”
齐延居然敢同她这样话。下辈子再为夫妻,她定要他好生吃些苦头。
他唇角有血,没入他前的那支箭矢,已经害得他银白的衣裳尽数成了殷红。
她不能走,也不会走。她的丝帕已经为他擦过了汗,她是他的妻子,如今他流血了,她也不会嫌弃他,要把他的血都擦干净。
“快走啊!”他几乎用尽了全的力气冲着她大喊,青筋暴起,让他看起来甚至有几分狰狞。
山坡上的黑衣人已经在往下冲,还好沛柔的动作要比他们更快,她已经站在齐延旁。
接连受伤,齐延似乎已经没力气站起来。沛柔扶着他,他半个子靠在她上,才勉强站了起来。
“我不要你的答案了。”沛柔望着齐延,伸手用帕子替他抹去了嘴角的血。
“反正你欺我,骗我,伤害我,也不是第一世了,今我认命了。”
“但愿下辈子,你能待我比今生好一些。”
齐延如玉的面颊之上,血与泪也交织在一起。他用他没有染血的右手抚摸着她的脸。
“那好,下一世再为夫妻,我一定比今生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