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好笑,尤长靖长这么大,还没打过架,在一群人当中有些懵了。
林彦俊黑着脸,不知道尤长靖今晚过来掺和什么。
只好一只手把人护着一只手握着一根短棒防着对面。
“伍华!”
林彦俊吼道。
尤长靖在这里他总束手束脚施展不开,眼看着王柠往这边瞅的眼神越来越不对,林彦俊心中慌乱。
奈何打起来谁还顾得上谁,伍华与二人中间隔了好几个人。
林彦俊皱着眉,不留神揽着尤长靖的胳膊被划出一条口子来。
“你没事吧?”尤长靖想让林彦俊放开自己,“我看看你的胳膊。”
“别动。”
林彦俊看王柠的眼神实在难受,便将手中铁棒扔了过去,正中王柠肩膀,离一米远,都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一条胳膊一条命,自己选。”林彦俊踹开面前的人,狠厉地走到王柠身边。
王柠又诡异地笑了笑,林彦俊超尤长靖的方向看过去,却见一人横刀向他。
林彦俊将人掉了个个儿,硬生生用后背又接了一刀。
“都说尤小爷文不成舞不就,原来真是个废物。”
王柠笑道。
这一刀像是分止符,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注视着这边。
王柠的人本就少,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头目谈判这里。
林彦俊有些站不稳,随手扯了个熟面孔就挂在人肩膀上。
尤长靖冷眼在一旁睨着王柠,却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
捡了地上丢下的刀,对他来说还有些重了,不太趁手。
王柠眯着眼,捂着胳膊站起来一副防备的姿态。
尤长靖却并没有朝他走过去,却朝向刚才偷袭的人。
林彦俊皱着眉看着,见伍华已经走过去,并没有拦下尤长靖。
尤长靖一刀砍得很生疏,却也用足了力气。
那人被尤长靖看的发慌,而此时王柠没有任何动作,他也不敢躲闪。
一刀砍在胸前肋骨上,硬是卷了刃。尤长靖手臂发麻扔了刀,才转向王柠:“既然你已经废了一条胳膊,我们便说话算话。这个码头,你再敢踏进来一次,莫怪我下手不痛快。”
王柠眼珠转动,像是在考虑突出重围的胜算。
林彦俊缓过了神来,捡起自己的短棒,在手中颠了颠:“让你滚,没听见吗?”
王柠狠狠地看了林彦俊一眼。
虽然按理说这里不敢惹出人命,但谁知道林彦俊这条疯狗能干出什么事。
“打扰了。”
王柠近乎是从牙缝中露出这句话,带了人夹着尾巴走了。
人走远,尤长靖才走到林彦俊面前:“我们回家。”
尤长靖回去的路上开的更急了,一路飙车林彦俊此刻虚弱,正发晕。
“你……”
尤长靖想责备他今日为何这么莽撞,又想到若林彦俊不替他挨这一刀,此刻的伤口便在他身上了。
尤长靖顿时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责备他。
“你在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家了。”
两人到了别墅,家庭医生已经等在门口。
“林先生,来,给我吧。”
林彦俊身形高大一些,被尤长靖扶着几乎是将人整个覆盖住了。
尤小爷娇生惯养,这么重的东西负在身上走起路来有些摇晃。
“不用。”
尤长靖皱着眉,将人扶进了房间里。
轻轻拨下林彦俊的衬衫,胳膊上一条伤口触目惊心,见到了白骨,背脊上的刀口却更是过分。
家庭医生处理起来十分娴熟麻利,尤长靖呆在一旁看着,注射麻药,消毒,缝制。
伸手捂着林彦俊的眼睛。
“你做什么。”林彦俊将手掌覆在尤长靖的手上。
“我怕你太疼。”
闭着眼睛就不疼了。
尤长靖咽下后半句。
林彦俊把尤长靖的手从眼睛上拿开,攥在手里:“还好,习惯了。”
这话让尤长靖想起了八年前自己的生日,林彦俊浑身被血浸着抬回来的那天。
心中一沉,将手从林彦俊手心抽了出来。
“陆医生,你好好照顾他。”
尤长靖木着脸从林彦俊房间中出去,有些腿软,伸手扶了墙。
林彦俊趴在床上,神色亦冷了下来。
将脸埋在枕头里,不知他什么表情。
陆岩对此事一知半解,他知道家主跟林先生在八年前有了芥蒂。
似乎是家主为保全大局,将林先生丢下撤离,却没想到林先生命大,带着一批人冲了回来。
那时跟着林先生冲回来的一拨人都有了反的心思,却被林先生一一按住了。
陆岩只知道这么多,却也不敢再问。
这种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一言不发地将林彦俊伤口处理好,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便收拾了药箱离开。
尤长靖回了房间,冲了把脸。
每提起当年的事,他都没有办法去面对林彦俊。
雨还在外面下着,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嘈杂无序的鼓点,打的尤长靖心烦意乱。
下去找了一瓶啤酒,这本来是林彦俊的专属,不过尤长靖需要助眠的特殊时候会偷喝一点。
尤长靖酒量浅,咕嘟咕嘟喝撑了也喝醉了。
半梦半醒地躺在床上,一会是自己从孤儿院将林彦俊领回家的画面,一会是林彦俊兴冲冲地提着蛋糕找他,画面一转,就是林彦俊浑身是血地倒在他面前。
“家主我们走吧!您的安全要紧!”
“可是林彦俊……”
“家主!你现在身上背负着的可是尤家!”
“不行,我不能……对不起……对不起……”
“林彦俊!”
尤长靖从梦中惊醒,浑身是汗。
盯着天花板,回想刚才的画面一时忘了喘息。
八年前那一遭,他跟着父亲留下的几个元老撤离,丢下林彦俊不管,成了他心头郁结。
自那时起他便再也没有脸面去面对林彦俊,或者说是没有脸面去讨论他们感情的问题。
尤长靖无数次理顺二人的关系,他将林彦俊从孤儿院领回来是抚养之恩,林彦俊为他卖命便是应当。从前的那些,便不敢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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