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与张渠的关系说清楚,连同这些天他们发生的事。
祁轩开车把他送回来又去警局了,祁怀瑾用凉水抹了把脸,心脏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打开手机,才发现楚荆荆他们发了好多信息过来。
定了个六点的闹钟,到时候她应该在家了,祁怀瑾拎着毛巾就去冲澡了。
刚换好衣服,电话铃声比闹钟先响一步。
他滑到接听,将屏幕贴近耳边。
对面也是一样的寂静。
楚荆荆捏着手机就蒙了,一下子不知从何问起。
她只是听说了,有位同学,因为考试压力太大......
这太荒谬了!
而且,上周末还和他们一起玩耍的,那么鲜明可爱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
“祁怀瑾,这是假的对不对?”话刚一出口,楚荆荆声音就哽咽了。
祁怀瑾沉默了,静静听着对面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说不出:你别哭。
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今晚不去自习了,我在北海的公园等你好不好?你第二次见我的地方。”
“好。”
楚荆荆走的急,穿着校服来的时候,祁怀瑾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合欢下的长椅上。
盛夏晚风拂过湖面,暖腥的风在林木与小道穿梭。傍晚来散步的人比比皆是。可是祁怀瑾安静的坐在那里,月光在石板路上反射,映出他的轮廓,愈发清冷孤寂。
楚荆荆缓步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风像是能穿过衣服,穿透皮肤,凉意袭来。
楚荆荆闭眼靠着,任由这凉意四窜。
忽然四周被温暖包裹,楚荆荆睁眼,
“别动。”
疲惫的声音自肩膀传来,也许是被风吹傻了,她僵硬的一动不动。
祁怀瑾将脸埋在颈窝,“我就抱一会儿,一小小会儿,你别笑我。”
“不笑。”
“我对张渠,心有愧疚。”
“我对不起他。”臂弯收紧,楚荆荆轻轻抬手,拍着他的背。
“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你也是。”
祁怀瑾抬起头来,她这才发现他的眼眶红了,干涩、充满血丝。
“你是。”楚荆荆点头。
“我不是,我对他冷嘲热讽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差劲。”
“要是我能像许默一样,知道关心别人,说话,说话换一种,换一种可以接受的方式,会不会,会不会——”
楚荆荆伸手摸摸他的头,这是第一次。
他的头发真的很软很软,就是生人勿进的脸为其上了一层保护色。
和他的内心一样。
祁怀瑾,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你很好很好了。”楚荆荆说,自己眼泪率先流了下来。
“张渠他可能只是去了天堂而已,那里没有这么多考试了,多幸福呀!”
“我们永远是他的朋友。”
祁怀瑾默默再次把人拉进怀里,“我再抱一小会儿。”说完,把人的小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来往的人时不时的像他们这边瞟,惊讶的神情令人不适。
一个人,出生了,这就是一个事实,并且结果已知。有人急于求成,有人终日害怕,要是以一生的视角来看,这一刻,是他时间轴上的一个坐标,很重要。但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坐标,这里有无数的坐标,重要的,不重要的,都是构成元素,怎么避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