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铭一声怒吼,楚荆荆身体因为害怕不住颤抖,周妍将她搂的更紧了。
没想到盛铭接下来只是一个人蹲坐在墙角,头一下一下的磕着墙壁。
四周安静,磕的声音便更加清晰,像是徘徊在耳边。
周妍抬起婆娑的泪眼,哑声道,“明天,明天你把行李收拾好,作业都带上,还和小时候一样E去寺里住好不好?
“不好——不好。”楚荆荆摇头哭着。她怎么能一个人丢下妈妈呢?
正如以前不能问为什么她和爸爸离婚一样,现在她也不能问盛铭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知如此,明知如此,她已经不能再忍受欺骗了:
“爸——盛铭他,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伤害到你?”
周妍闻言泪水再次决堤了,再也憋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坐在满是瓷碎片的中间。
男人额头与墙壁不停撞击的声音,女人的哭闹声,楚荆荆抬眼,紧闭的房门,里面还有一位喜怒不定的弟弟。
楚荆荆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妈,你先从地上起来,别伤到自己。”楚荆荆去扶周妍,可是她根本拉不动。
“你不要管我。”周妍顺势一推,楚荆荆不住向后仰去。
生生用双手侧身支撑住了。
碎瓷片扎进肉里,楚荆荆疼的眼泪掉了下来。
起身,拉开门就向外跑去。
她不记得自己是在哪个公共场合清洗的伤口了,手机没带,口袋里也没几个硬币。
她已经不想买什么创口贴了,就让伤口放着吧,反正她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她用剩下的几个硬币打了个公共电话,她想打给祁怀瑾,钱投进去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不记得他的号码。
傍晚,祁怀瑾又被使唤着倒垃圾,华妈妈在做饭,老祁现在不宜出门,他很无奈。
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后,他才发现一旁的灌木旁还蜷缩这一个小小的身影,单薄无助,像是被丢下的弃婴,
脚步不由自主的挪过去,“荆荆?”
果然是!
祁怀瑾蹲下来,将脸埋在膝盖中的人扶起来,怀中的人腿麻了,他几乎是将人半抱着。
小脸抬起来,才发现她脸上血和泪痕交加,头发凝结着贴在皮肤上。
“怎么弄的?”祁怀瑾问。
眼眶不自知的红了。
拉起手想带人到家里去包扎一下,楚荆荆不自然的躲开了。
祁怀瑾低头,小心翼翼的将手捧起来,鼻中一阵酸涩,他咬咬牙,眨了眨眼睛才看清这双原本白嫩的小手。
双手掌心皮肤都被划破了,嫩肉翻滚在外面,没有包扎,沾了许多灰尘,边缘处已经化脓了。
“走,回家。”祁怀瑾哑声道,紧紧咬着下唇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进门的时候,华妈妈本欢迎的笑脸瞬间换成了担忧,一旁看书的祁轩也看了过来。
祁怀瑾领着人坐下,华妈妈已经将医疗箱拿来了。
祁怀瑾熟稔的打开,华妈妈开口,“男孩子到底手重些,我来吧。”
祁怀瑾点点头,转身去倒了杯热水,拿了毛巾帮她擦脸。
华妈妈眼里满是心疼,还是被自家儿子这态度惊到了,“这些我来做,你再买些消炎药和绷带,这些都是外伤,我处理起来还是得心应手的。”
祁怀瑾没有回答,马不停蹄的又跑了出去。
祁轩在一旁喜忧参半:自家儿子什么时候这么着急过?他割阑尾的时候都没有。
华妈妈真的很温柔,虽然消炎的时候她终于找回了痛感,但是楚荆荆觉得她真的很温柔,眼睫垂下,泪水再次决堤。
周妍以前也是这么温柔的!
华樱好容易将伤口包扎好,才发现小姑娘的脸上又是晶莹一片,她拧了热毛巾,敷在她的脸上。
眼泪被毛巾吸收,热气带走了些许疲惫。楚荆荆心里一怔,她这是在维护她的尊严,以另一种方式安慰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