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爹赶车走远,大伯拉了拉李有财的衣角,嘿嘿的笑了一声:“兄弟,能不能也卖我一车?”。
“那太能了啊,走,给您装煤去,保证都是块。”,李有财正盘算着卖这大伯一车,听他这么一说,正合心意。
二人掉转车头,兴冲冲的继续装煤去了。
“大爹,我觉得这买卖能做啊?您可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大家伙都信您,介绍他们找刚才那位叔叔买煤,还能挣点钱,多好。”,小康摸着脑袋,边想边和大爹说。
车上装满了煤,没有骡车坐了,孩子们只能下来走路,再说一吨重的东西,骡车拉起来确实也很费力。
“理是这么个理,就是不知道国家允许不允许,私下倒卖可是犯法的。”,大爹摇了摇脑袋,微微的叹了口气。
“我再想想”,大爹是个老实人,一辈子本本分分,从来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可是真的也穷怕了。
他和大娘平日里扣扣搜搜的,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省吃俭用,可是一年到头竟然连年关的过不去,他也想多挣点钱,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大哥,买煤去了啊?在庄上拉的?真不赖,都是块,我也正想去拉点呢。”,才到村口,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和大爹打着招呼。
小康一看还是自家亲戚,他得叫表叔,是奶奶的妹妹家的老大,和大爹是姨兄弟。
“嗯,庄上拉的,你快去吧,别迟了,矿上放假了就买不上了。”,大爹应了一声,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说出口,急的小康直拉他的衣角。
“表叔,您等等,大爹还有话要和您说”,小康见大爹说不出口,心中着急,索性自己叫住了表叔。
“啊?大哥,什么事啊?”,大表叔顿住脚,扭头问道。
“哦,是这样的.....。”,大爹瞪了小康一眼,向四周望了望,见没有其他人,急忙拉着表叔走到路旁轻声的说起话来。
二人说了半天悄悄话,大表叔又走了过来,盯着车上的煤自己的查看了一番。
“大哥,应该没事,我好像也听说了,我们兄弟三人的煤就交给你了,您两块二给我拉回来就行。”,大表叔从兜里掏出钱塞进了大爹口袋里。
“嗯,行吧,我回家送了煤还够跑一趟的,你就在家里等着吧。”,大爹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又伸出手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上的汗,终于下定了决心。
大爹回家卸下煤,水都没喝一口,又赶着骡车急匆匆的走了,这次却是没有再带孩子们,回来的时候还是要走好几里路的,怕他们吃不消。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张家老大能买到好煤,价格还便宜的消息不胫而走。
孤零零的坐落在村子的最高处,平时很少有人来串门的张家大院,这几天忽然变得门庭若市起来,刚送走了王大叔,又来了李大婶,甚至连村里的干部们都登门拜访了,想让大爹帮忙搞点煤,过年了,家家都要用。
李有财卖完了自己手头的煤,又联系着工友帮忙张罗,那时候都是国营煤矿,不注重效益,见煤能抵了工资,自然也不多过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大爹忙碌了起来,每天天不亮就赶着骡车出发了,直到太阳落山才回来,中午饿了就吃几口干粮对付一下,一刻也不曾歇息,直到煤矿腊月二十八放假关门。
后来大爹告诉小康,李有财一吨煤除了便宜五毛还另外给他两毛钱的提成,倒是没有坐地起价,回来村里能卖到两块二,里里外外一车煤能挣四毛钱。
一天能拉十车左右,年前短短的这么三四天,大爹就这挣了十几块钱,后来村里哪家办事,需要用煤的时候都会来找大爹,慢慢的竟然成了一笔稳定的外快。
二爹的干饼摊还没有支起来,大爹倒是先发了笔小财,自家人虽然不眼红,可是心里也暗暗的下了一股劲,他也要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