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漆垂头。

“啊，我不是嘲笑你，我只是…”想找点共同话题。

“我知道。”

兰兮看叶漆好像真的没有很在意，又想到飘缕的行事，都是师父的徒弟，都拔了情丝了却红尘，不悲不喜的模样。

兰兮看得出神。“师父把佩剑云晓给你了，那你的春剑呢？”

“春剑送给你。”

“真的吗？可师父把他的佩剑都给你了，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嗯。我过两天要下山历练。”叶漆已经三年没有下山了。

“啊？师兄你一个人吗？”

“嗯。”

“带上我吧，我也需要历练。”

“你在山上照顾好师父。”末了补了一句，“也照顾好自己。”

“哦好。”

兰兮不明白，叶漆今日貌似不是很开心。

“不开心吗？”叶漆站在山顶，脚下是万丈深渊。

这里，就是叶良坠崖之地。还是有些感慨，曾经的他为自己付出了生命。

“你不用自责，他也没想到他会失足。”叶漆轻轻说道。

兰兮冲着叶漆笑了，“师兄倒是豁达。”

“往事随风。”

兰兮张开双臂拥抱晚风，“若真能随风就好了。”

“抱歉，伤到你了。”

兰兮见他一天都憋着，似有话要说，原来是为了这个。

“师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不必道歉。”

星星爬上夜空，这三年兰兮头一次自在的看星星，“师兄，银河诶！”

“嗯。”叶漆也抬起头，越是漆黑的夜，星星越亮。

兰兮看向叶漆的眼睛，他的眼睛里也是一片星河。

“师兄知道哪个是牛郎星，哪个是织女星吗？”

“河东为牛郎，河西为织女。”

“难不倒你诶。可惜神仙也不能跟凡人在一起。”

兰兮莫名低落。

叶漆看向兰兮，他的眼里映有浩瀚的银河，没有谁不可以和谁在一起，仙若阻挠，我便成仙，“神仙可以和神仙在一起，七月七鹊桥仙，我们再来看看。”

“啊？好。”兰兮不知道七月七的她是不是还在这里。

“对了师兄你喜欢吃什么啊？”

书上说了，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一个人的胃。

“你见我挑剔过你煮的吃食吗？”

“没有！”兰兮满意地点点头，“师兄胃口真好。”

可是，你好像重来没有问过我喜欢吃什么。

“你饿了？”叶漆没等兰兮答话，伸出双手握拳，掌中似乎都藏有东西，“左手还是右手？”

兰兮头一回体会到小赌怡情道理，莫名兴奋起来，先是盯着左手瞧瞧，又是戳戳右手，犹豫不决，“左手。”

叶漆摊开手掌，左边是两个浆果，右边是一个浆果。

“哈哈，师兄，我中奖了！我比你多。”兰兮开心地跳起来。

叶漆只是笑笑不说话，也不吃右手那个浆果，好像知道兰兮两个肯定是吃不饱，给她备着。

兰兮坐在地上，吃着浆果，吹着凉风，从未有过的舒适，不自觉滔滔不绝起来，

“师兄你知道我，我们做狐狸的天生五识就灵敏，而人类呢又都喜欢在骰子里装个水银什么的，我每次去赌坊。你知道吧，就是那种你压根不想赢钱，人家一个劲往你手里塞，塞多了还要怪你的意思。那种赌钱的乐趣我从来没有体会过。”

叶漆此时此刻的表情，就跟马老板同你说他不知道银子是何物时的表情一模一样，理智中带着冷漠，冷漠中带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