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接着一脚,董胖子这等西北莽夫,真动起怒来可不会给任何人留面子。每脚下去不是踩脸就是踹裆,看得何瑾都老不忍心了。
终于等董卓踹得都有些累了,何瑾也看到吕布此时,可比自己摔个屁股墩儿惨多了:一身白色的锦袍凌乱不堪,头上左右双翎的高冠也被踩烂之前仿若从天宫里降临的战神,这会儿一下成了要饭的。
为了避免被迁怒,他便不待董卓开口,一副沉思的模样开口道:“太尉大人其实也看出来了,士卒们劫掠闹市,究其原因乃是太尉威慑于武力、诱之以重利后,却未及时给予兑现承诺。”
“如此便未能恩威并施,才导致军心浮动,士卒们四下惹是生非。”
说着,他反而上前一步,又对董卓一礼道:“幸好如今只是萌芽期间,然太尉也需防微杜渐,当及早谋划了”
“老夫知道!”董卓果然大怒起来,还是向何瑾吼道:“当初是你建议老夫如此的,现在出了乱子,还敢前来教训老夫?”
这话十分没有道理,李儒听后不由眉头一蹙,道:“太尉说的有些过了,当初入雒阳,我等势单力孤,唯有那般迅疾雷霆,将兵权握于掌中,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董卓难道不知道这些?
他当然知道!
可他不知道眼下当如何是好,所以才会躁怒不已。故而对于李儒这番话,他只是重重哼了一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何瑾却早有预料,看董卓已急怒攻心,知道火候儿也差不多了,才悠悠开口道:“太尉莫急,此事在下同李博士已商议过。若非没有应对之策,岂敢这般直白讲出来,徒劳太尉大人烦心?”
“嗯?”董卓闻言,当即真是大喜过望,一张胖脸都兴奋地通红起来。随即一把抓住李儒的手,道:“文优真乃老夫的智囊,究竟有何良策,速速道来!”
然后李儒就傻眼了:我,我知道个屁良策啊!
二公子,我知道你这是好意,有功劳还不忘让着我。可问题是,现在这不成了坑我吗?
窘迫之间,李儒当时连忙向何瑾打眼色。
可何瑾这个挨千刀的,非但不解围,反而还火上浇油道:“不错,李博士就不要再藏着了。”
“此策虽说有些阴损,却也乃唯一的法子了。而且非但可以稳定军心,更可使士卒对太尉大人更为忠心!”
一听这个,董卓更是急不可待。毕竟,他一直就担忧这些士卒的忠心问题,眼下竟然有了解决之法,哪能不欣喜若狂?
“文优,你还在等什么,速速将良策讲出!”
董卓这下握着李儒的手,都不由加重了力道,捏得李儒面色都有些扭曲:何瑾,你这小王八犊子,到底在耍什么阴谋诡计?老夫可不曾得罪过你,你这究竟是要整老夫,还是害老夫?
好在就当董卓看着李儒脸色,开始有些怀疑的时候,何瑾又开口了。
而且,还是一副后知后觉感恩的表情,道:“哦!原来如此,想不到李博士如此胸怀宽广,费心提拔后进,一直要让在下讲出来。在,在下真是受宠若惊!”
李儒这才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迅速整理了一番情绪,装出很欣慰的模样,道:“唉,二公子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汝聪慧有谋,料事周全,如此人才不为太尉所用,简直暴殄天物”
听着两人一番商业互吹,董卓不由又信以为真,感叹道:“文优,辛苦你了,想不到唉,啥也不说了,老夫两日后上朝就重重提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