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这天的一大早,何瑾不用兄嫂催促,自个儿就早早地起了床。然后屁颠颠儿地跑去后厨,将今日的早点食谱指点给那些厨子。
尹氏的办事效率也很快,酌情给了那些厨子不同的恩赏:有的直接给予钱财,有的允许他们将家小接入何府,有的便是为他们指婚
毫无疑问,如此有针对的恩赏,要比随意给些赏钱要入心多了得知这些反馈的何瑾,也不由对自己那位嫂子的评价,又提升了不少。
然而,这次早饭虽然依旧美味,可何瑾他有些心不在焉。
何咸倒是淡定如常,一眼看出了何瑾的心思,悠然言道:“瑾弟无需东张西望,朝会虽卯时便开始进行,但天下之事何其多也?”
“更何况就算诏令通过,还需署台拟定后,送入内廷用玺。如此再传达至府中,怎么也要午时过后了。”
这番话落,何瑾就有些奇怪:咦?怎么之前感觉,兄嫂俩人挺傻白甜的。可接触一阵时日后,他们的闪光点就爆发了出来?
嗯,一定是自己开启了智慧光环的缘故,使得他们也得到b增益了。
而被这么一劝,他也坦然了不少。于是吃完饭后,嗯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可就在何瑾悠哉悠哉过着猪一般生活时,何咸随后便将他吵了起来,激动地晃着他的身子道:“来了,真的来了,朝廷诏令竟真的来了!为兄一直以为你前天只是随便说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说完,又连连催促何瑾整理好衣冠出来接旨。他自个儿则迫不及待,一溜烟儿地跑出去了。
然后清醒过来的何瑾,就有种偶像幻灭的感觉:啥闪光点爆发啊原来,之前一直就没怎么相信我,才会那么淡定从容的。
好在汉代接旨还没明清时那么多讲究,不用焚香沐浴静待吉时什么的。何瑾就洗了一把脸,然后慢悠悠地走到了正堂。
此时何咸已接过旨了,一脸疑惑地看向何瑾,惊愕言道:“瑾弟,朝廷还有封关于你的诏令”
“哦,我知道。”
担任武职是有凶险的,他之前压根儿没跟何咸说。生怕这个宠弟狂魔担惊受怕,干脆等生米煮成熟饭后,何咸也就无可奈何了。
前来宣旨的那人,不是何瑾认为的宦官,而是一位颌下蓄着短须的文士。三十多岁的样子,峨冠博带,身穿赭色的朝服,腰间还系着杏黄色的穗子。
这装扮就表明了来人的身份:黄门侍郎。
但何瑾感兴趣的不是此人的身份,而是感觉这人面相很有些不一般。
虽然长相很朴实无华,可那眼角之间,总给人刀影飞过的错觉。按相人之术来说,这应该是那种外愚内智之人。
何瑾就打算问一下他的姓名,却不料那人先开口了:“二公子,还请奉诏罢。”
何瑾只得打断询问,恭恭敬敬地施了大礼,便听那人初平中高后收的嗓音响起,很有威仪和韵律:“诏曰,朕以不德,闻金革不避丧,辟何瑾为太尉府别部司马。务尽心竭力,报效汉室,切切。”
何瑾一愣,随即有些纳闷儿:“这就完了?”
但随后想想也是,汉代的诏令别说比起明清,就是比起唐宋都简单地很。别说什么奉天承运皇帝,就连什么四骈八俪的格式都没有。
当今文坛上流行的还是赋,诗的格律讲究都未定型。而一篇诏令,又不可能弄成华丽浮藻的赋,自然便如此简单明了。
由此,何瑾也只需叩首谢恩,不用高呼什么“吾皇万岁万万岁”
宣完诏令,那黄门侍郎便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将印绶和兵符交付,又笑着道:“二公子,下官前来宣诏之时,太尉还特意嘱咐下官,顺路将十匹良马送来”
“在哪儿?”一听这个,何瑾当时就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