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的鞭子当然没落下去,何瑾也不会直白去跟董卓解释。毕竟,他还算不得董卓的心腹,这种话说太多了不合适。
于是,一直静默旁听的李儒适时登场,慌忙拦下董卓道:“太尉,何司马的意思是,对于那些士人可用之却不可亲之,还当派亲信之人防之......”
“就如敖犬牧羊一般?”这下,董卓才终于明白了。
可随后的一句话,差点没让李儒气死。
只见董卓一脸的鄙夷,恨其不争地言道:“老夫麾下那群酒囊饭袋,绑一块儿都不如半个士人!让他们去防着?恐怕被卖了还会帮着数钱......”
然后李儒就想揍董卓,真心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你麾下都是些酒囊饭袋,某家也苦读经书,胸怀韬略的好不?
人家何瑾就看出了某家的身怀锦绣,太尉你......怎么当着和尚骂贼秃?
人与人的差距,这么大的吗?
一下子,李儒直接无话可说,胸中一口气憋着,别提多幽怨难受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何瑾才开口了,道:“董公麾下可不是只有那些打打杀杀的莽夫,李博士、田主薄还有贾曹掾这些人,也都乃饱读之士、智谋不凡,且一路追随董公至此,忠心耿耿......”
董卓这才反应过来,当下大喜过望:“不错,你小子言之有理。老夫险些忘了麾下还有这些智囊,且此番只需监察那些士人,足可胜任。”
一句话点醒了董卓,虽说不见得这样就能简单成功,但至少给了思路和方向。当下,他看何瑾自然越发顺眼,面上的神色也慈祥不少。
可之后看到何瑾身后的那条绳子,以及绳后面的孔曹掾,脸色不由又黑了下去:“汝此来是为了何事?”
“哦......”何瑾瞬间又切换回委屈模式,道:“太尉,这狗贼着实可恶。属下不过调整了一番练兵策略,剔除了一些士卒。可今日属下前去领用粮草物资时,他便故意刁难属下,只给一千人的粮草......”
“然后你就把他当场揍了?”
“嗯。”捏准了董卓的脉后,何瑾对这种事向来不含糊:是自己揍的主动承认,不是自己揍的也敢揽过来。
果然,董卓面色还是没好气的样子,却也根本没真正动怒,只是烦躁道:“如此小事,值得劳烦老夫处置?”
“非是这点小事,而是属下由此及彼,想到如今太尉麾下军营派系林立,各方明争暗斗不断,于太尉大业甚为不利,故而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特来告知太尉。”
“哦?......”一听这个,董卓登时就有了兴致。
自己麾下那些将校士卒啥德行,他不用去军营也知道:每次只要将那些人召集到一块儿,就跟将斗鸡扔在了斗场里一样,一顿乱掐架,让他烦不胜烦。
长此以往,不出乱子才怪。
也因为如此,董卓此时对何瑾越发喜爱。觉得这小子实在太会来事儿,虽然有些不省心,可又总想方设法给自己解决问题。
再对比手下一群没脑子只会找事的武夫,外加有脑子却老感觉跟自己尿不到一壶的文士......何瑾这种又能干、又句句说到自己心坎儿上的属下,更显得珍贵稀罕。
“到底是何想法,速速道来。”
当下,董卓连忙催促起来,一屁股坐回去前还不忘交代:“直白地说,别拐弯抹角,老夫不是那等小气忌讳之人!”
何瑾便嘿嘿一笑,直接道出答案:“属下的想法,便是举行一场演武大赛。”
“演武大赛?”
“不错。”说着,何瑾便侃侃而谈道:“董公麾下各将校谁也不服谁,无非没个明确的标准。”
“只有董公给出明确标准,一切凭实力说话,那些将校就算心中再不服,董公至少可以有理有据地拿鞭子抽他们!”
“明确的标准?”董卓兴致愈浓,继续问道:“究竟是何标准?”
“自然是对董公有用的标准,例如谁武力高强,闯阵夺营可威慑敌胆;再例如谁练兵有方,麾下士卒精锐骁勇,以一当十。”
“嗯,还有谁用兵如神,兵法韬略自成一家之类的......当然还有忠心这一块儿,不过忠心这个难以量化,还需董公慢慢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