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末将新创的一种茶叶,它是炒出来的,与咱们大汉习惯的茶道大不相同,相国您”
一听炒出来的四个字,董卓当即了然地点了点头。
随即,就抓起了一把茶叶往嘴里一塞,含糊不清地道:“无需啰嗦,既然是炒出来的,必然美味无”
话还没说完,表情就渐渐有些失控起来。
何瑾也目瞪口呆,怔愣片刻,才吃吃地言道:“这,这是要泡着喝的”
“嗯”董卓脸色就黑沉下来,一面继续使劲咀嚼着,一面手就摸向腰间的刀。看来是在犹豫,要不要一刀将这小子砍了。
最终觉得这小子又能算计、又会练兵打仗,还能让自己高兴而且为这事儿杀人灭口,日后史书上会怎么写?
于是咬牙切齿地嘴里茶叶咀嚼完,一仰脖子翻个了白眼,强硬地将茶叶生吞入腹,才挤出一个满足的笑容,挽尊道:“嗯,也是可以生吃的,对不对?”
“对,对”面对那双要吃人的眼睛,何瑾还能怎么回答?
“嗯尝也尝过了,也该泡着喝一下,如此才算全乎儿了。”
董卓似乎很满意何瑾的知情识趣,又大手一挥,向外大声吩咐道:“来人,取大碗来!再来一壶沸水,赶紧的,慢了老夫扒了你们的皮!”
何瑾其实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懵圈的,但下意识地便拍马屁道:“相国果然非同一般,做事考虑周全,喝个茶也如此细致严谨。”
老董这下就更满意了:嗯,就喜欢这种昧着良心说话的小子!
不过当仆役拿来海碗,还有一壶犹自冒着热气的沸水后。他就死活不装了,朝海碗指了指,示意何瑾演示怎样喝这种新玩意。
何瑾这才放松起来,抓起两小撮茶叶分别扔进海碗里,动作麻利地拎壶冲泡,前堂顿时满室清幽的茶香。
董卓情不自禁吸了吸鼻子,奇道:“咦?果真香滴很,这玩意有点意思。只是”他眉头又蹙了起来,疑惑道:“就这么简单么?”
老董再土鳖,也知道茶是这个时代贵族的饮品,还有专门儿的茶道。
可这等简单没内涵的做法,一下将茶高大上的事物,拉低了不少档次,他当然觉得不可理解。
何瑾就笑了,拍了拍手,让门外的僮奴端着一整套茶具进来。
然后又跟当初忽悠蔡邕一样,面无表情地冲泡,一遍又一遍,动作故意做的流畅又玄乎。还摆下各色点心吃食,映托着他那套茶道的高雅。
做完这一切后,却拿出一小盅茶,以及刚才的海碗,对董卓言道:“相国仔细品品,同样的茶,到底有何不同?”
董卓就一脸狐疑地看看面前的茶,想着这小子总归不敢下毒,便抄起大海碗吹了吹凉气,然后浅浅地啜了一口。
“嘶”茶水入腹,老董圆睁双眼,浓浓的苦味令他打了个哆嗦:“啊!苦!比药还苦!”
可不满地摇摇摇头后,咂摸咂摸嘴,又细细品味一番嘴里的茶香余韵,啧啧道:“不过苦虽苦,喝过后却满嘴留香,有点意思”
说完又举起那小茶盅,一口干了下去,回味道:“嗯这茶就苦而不浓,茶香悠长,比刚才的好喝多了。”
何瑾便不说话,泼了刚才海碗里的水,又续了一碗道:“相国再尝尝”
董卓彻底懵了,但还是依言又喝了一口,然后蹙眉道:“味道似乎跟刚才那小盅一样?”
“自是一样的。”何瑾便分别指了指茶和水,道:“同样的茶和水,味道又怎可能不一样?
“嗯”董卓看向何瑾,觉得事情不简单起来,问道:“你小子,到底想要说什么?”
“属下想说茶就是茶,别管弄得多花里胡哨,它就是茶。”何瑾也浅浅喝了一口,说出这么一番略带逼格的话。
董卓立时脸色沉凝起来。
思忖片刻后,便一副不明觉厉地颌首点头:“嗯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信不信老夫一刀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