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杨修便身形一晃,猛然回头惊愕道:“你,已经知道了?”
“还没”何瑾便摆摆手,道:“但你这么一番掩耳盗铃后,我便猜出来了。”
话音刚落,史阿却走了进来,道:“主公,董卓派人召唤,言有要事相商。”
“还真是说曹操呃,说董卓,董卓就到。”何瑾苦笑一声,回道:“让他等一下,我同杨公子签好券书便去。”
杨修这下就有些傻眼:“既已知发生了何等天塌地陷之事,竟还想着先霸占了我杨家的产业?”
何瑾却一边快速写着,一边头也不抬,道:“那你到底签不签?”
“废话!”杨修勃然大怒,又狠又怂地看着何瑾:“当然要签!”
两人当即做完交易,何瑾起身便要向外走去。不料此时,杨修又突然开口道:“何校尉”
何瑾回头,不解地看向杨修。
杨修也挺放不下架子的模样,偏过头才小声言道:“苍生何苦,在下虽膏粱子弟,亦不忍见汉室满目疮痍。倘若有可能,还望何校尉以天下黎庶为念”
说着,还深深施了一礼,随即羞臊地快步离去。
何瑾却愣了片刻,往常遇到这等事,肯定会调戏杨修两句的。可此时,他只是摇了摇头,叹息道:“但愿能如此”
随后,便在史阿的陪同下,来到了相国府。
入堂之后,便感到今日气氛十分诡异。
可容百余人的大堂上,此刻显得空荡荡的。只有正位上的董卓,看起来踌躇满志。还有一个李儒,阴森森地跪坐一旁,低眉垂目。
“二郎,你总算来了。”
看到何瑾前来,董卓显得有些迫不及待,道:“此番唤你前来,乃是有件攸关汉室国运大事,需你来帮老夫参谋一番。”
虽然,何瑾心底已知晓了什么事,但还是装作疑惑的样子,道:“哦?属下洗耳恭听。”
此刻李儒便站了起来,道:“何校尉,此计某家思虑良久,自忖可解相国外患,又能令相国内忧平息。”
着听这话,何瑾脸上仍旧在笑,心中却已是万只草泥马在奔腾咆哮:你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烂仔,老天怎么没降下一道雷,劈死你个鳖孙!
李儒却仔细看了一眼何瑾神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但还是捻了捻三绺长须,缓缓地道:“近日街市有童谣,言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臣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雒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相国当迁都长安,方可无虞!”
言罢,李儒便看向董卓。
董卓则神色肃穆,目光复杂却还努力佯装着平静,向何瑾问道:“二郎,你意下如何?”
不错,李儒的这条毒计,就是迁都!
也正因为如此,不知如何得了消息的杨家,才会将雒阳的所有产业尽快转手。
这一瞬,何瑾只觉喉咙发痒、嗓子发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