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都的消息,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市井百姓的耳中。值此战乱之时,又听闻如此噩耗,坊间的骚动可想而知,人人绝望惊怖不已。
就如一大片沉重的阴云,压在了洛阳城这古老都城的上空。不知何时就会降下雷霆闪电,击毁人们对朝廷的信任和依赖。
也就是这个时候,何瑾面色凝重地骑上爪黄飞电,向着相国府的方向走去接到董卓的宴请后,心中便知晓这是董卓在借故召议群臣,商讨迁都事宜了。
“该做的和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能否改变历史,便看此一举了”走出大门的时候,他努力露出了一丝笑意,给自己信心。
到了相国府,发现事情跟自己预料的不太一样。
府外各种规制的马车云集,连三公司徒黄琬、司空荀爽、太尉杨彪的马车也在其中。至于其他朝堂大臣及雒阳将校,更是数不胜数。
入了大堂后,更发现堂内婢女往来穿梭、传送珍馐,有乐师缓缓奏曲,空灵悠长,案几上各色美食点心轮番不断,酒香萦鼻
一番见礼后,大老粗董卓也变得温柔起来,竟彬彬有礼地笑道:“诸君往日为国操劳,劳苦功高。今日老夫设宴聊表谢意,还望诸君莫要拘束”
言罢,老董又啪啪一拍手,乐师的丝竹之声便变得轻快起来,身姿窈窕的舞姬也莲步轻移而来。她们穿着雪白的曲裾舞衣,头顶各色发冠,转动之间珠光流溢,几乎将人的眼都映花了。
看着身姿优美的舞姬举手投足,还有腰间环佩叮当之声与丝竹相合,以及那一张张巧笑倩兮的俏脸。仿佛城外的大军叩门、异族作乱、民不聊生全都消失了,一切都歌舞升平,天下太平
坐落人群当中,何瑾观察起众人的神色,发现那些将校倒是挺放得开,但有些士人大臣便面色阴沉、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而他自己嘛应该属于放得开一类的。
毕竟,董卓没有弄出油鼎、刀门阵杀气腾腾的架势,而是如此盛情款待,似乎还带着一分小心翼翼讨好的味道,明显期望着能够顺利达成迁都的议题。
于是,他一边品尝着案几上的点心,还一边跟身旁的吕布聊着:“中郎将,你看那舞姬的小腰儿可真细,哎哟哟生怕给扭断了。”
吕布这家伙也是历史上有名的色中饿鬼,闻言不由露出男人都懂的猥琐笑意,道:“二郎今年也十七了,早到了该懂的年纪。”
“以你在义父心目中的地位,不如宴会后请相国将那舞姬赏赐于你,体验一番男女鱼水之欢的滋味如何?”
那舞姬一边环舞,一边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一个旋身看到何瑾年少英俊,却坐在一众校尉的上首,登时媚眼如丝地向他抛了一下。
谁知,随后就听何瑾疑惑地向吕布回问道:“什么叫该懂的年纪?中郎将,你是何时懂了的呢?”
“十四”吕布张口就答。
用心听着的舞姬却一个没忍住,噗哧就笑了出来,舞蹈差点都凌乱了。吕布这才意识自己上当了,佯怒拉起何瑾灌酒道:“小子,就你鬼心眼儿多!”
然而,欢乐的时光总是太短暂,董卓这位痿男也总是太快。
何瑾这里才刚刚进入不拘束的状态,他那里就已挥挥手撤下了舞姬,乐师的曲调也恢复到之前的悠缓。
“此番召集诸位,一来是酬劳,二来乃是老夫最近观了一本奇书石包谶。细细研读后,参悟出了天道,特说与诸位一听。”
“奇书上言,高祖建都关中长安,历时十一世,光武帝建都洛阳,亦是十一世。而石包谶中有预言,此乃天道恒数,我等此时当迁都回长安,才能上通天意,下达民情。”
一听这开头儿,何瑾忍不住就捂住了额头:老董你这是在干啥,咱不是说好不搞封建迷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