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后他脸色就变了。
“小贼痴心妄想,酸枣大营防备森严、兵多将广,岂是想攻破便可攻破的?”听着熟悉的声音,何瑾不由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摆手示意了一下。
随即吴匡上前,一拳狠狠揍在于禁的肚子上。
被绑着双手的于禁猝不及防,不由张口呼痛,又被眼疾手快的吴匡,将一团麻布塞入嘴里。
没错,大帐当中的人之所以多了起来,是将鲍信、卫兹、还有于禁这三人,都拎了过来充数。
至于鲍韬,还在华佗手下,苦哈哈地当试验品呢。
这十天来,他不是行军赶路、安营扎寨,就是跟酸枣大营死磕,也没工夫跟这些人俘虏谈心。
以至于鲍信还好些,毕竟两人也算老相识。卫兹那里也还行,但于禁铁头兄,张口闭口就是小贼、狗贼、逆贼
“达达,你们二位如今算是我的谋主,可有何良策?”一番插曲过后,何瑾又开口问道。
荀攸和任峻却面色铁青,都不想搭理他。
原因就是荀攸字公达,任峻字伯达,两人的字都带个达。而这懒货为图省事,整天这样叠字合称二人。
虽算不上什么侮辱,却也绝不会让二人感到舒服。
故而荀攸便有些忍无可忍,道:“何校尉,若在下能道出一计,日后可否不要再如此称呼在下?”
“哦?”何瑾眼睛当时就亮了,点头道:“只要你能再出一计,我自会改口。”
嘴上这样,心里却在盘算着:呵呵,你还是太年轻了。再这么优秀下去,我当然不会胡乱称呼,而是会想方设法将你弄到手里啊。
不料鲍信此时却开口:“公达,你”
两人当初都在何进的麾下共事,自然是认得的。此时他还不知何瑾在雒阳的所作所为,以及其志向抱负,自不愿让荀攸献计。
“允诚兄,关东士人心怀他念,迟疑不进,妄言忠义。屯驻酸枣四月有余,祸害兖豫二州甚矣。相比之下,在下宁愿助何校尉破营!”
鲍信闻言,不由回想这四月来,那些士人派麾下四处抓壮丁、夺粮草,他们则每日置酒高歌、高谈阔论,当下面色羞惭不已,无言以对。
而一旁刚才还呜呜乱叫的于禁,此时亦沉默了下来。始终沉默还带着几分胆怯的卫兹,便更加沉默了。
荀攸则眉目如刀,举手投足间一扫外愚的假象,尽展内智的本色:“何校尉,既然酸枣大营沟堑重重,难以由外而内攻破,那为何不想着从内而外着手?”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何瑾瞬间把握到了什么,一双桃花眼灼灼发光,贼笑着向荀攸言道:“公达,你好坏哟”
而正准备道出妙计的荀攸,看着周遭皆一脸不解的将校,不由有些震惊:“何校尉已猜到了?”
何瑾面色当时闪过一丝慌乱,讪讪地道:“刚想到,刚想到而已啊,我等如此心有灵犀一点通,实乃智慧的默契共鸣,多么美妙。”
这等掩饰性的废话,让荀攸当即想起十几天前,何瑾逼迫自己献计的一幕。
那时自己花了两日时间,才想出了祸水东引的计策。可告知何瑾时,这家伙当时的表情,就是如此浮夸。
浮夸到好似他早已有谋划,却偏偏故意激自己,好让自己代入他麾下谋士的角色一样。
荀攸当下神色一动,开口道:“既然何校尉已猜出来了,不妨告知众将”
谁知这挨千刀的丝毫不中计,反而厚颜无耻地说道:“抱歉啊,我这个人呢嗯嗯,有点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