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瑁万没想到刘岱如此受不得激,当即吓得连滚带爬。幸好此番设宴他也带了司马,众人一拥而上,夺下了刘岱手中之剑。
其他郡守也才反应过来,连拉带劝地将刘岱送走。临走之前,刘岱仍恼羞成怒地放狠话:“桥元伟,本刺史必杀你,必杀你!”
桥瑁亦不甘示弱,对着刘岱背影大骂道:“粗鄙匹夫,无能之辈,本郡守羞于为伍。还想让本郡守供应你粮草,痴心妄想!”
一场宴会,便这般不欢而散。
翌日,陈留城西方百里外的一条道路上。三百名士卒护卫着两千余役夫,押运一批丰厚的粮草。
几百辆大车上装满了麻袋和草料,有些车上竟还堆着装肉脯与鱼酢的草筐,以及两三百头生猪与鸡鸭乱哄哄地嘶叫着,其他辎重军资更是数也数不清。
关东士人在酸枣屯驻了四个月,又没个负责供应军需的人选,只是各郡太守自谋,粮草早已告急。
此番桥瑁也是横征暴敛,才弄来这么一批粮草毫无疑问,这些东西在饥肠辘辘的士卒眼里,比任何事物都更有吸引力。
可还未行进至酸枣大营,道路上便见有百人拦路。
那些人穿着赭色的义军服,领头一员小将,驱马上前蛮横言道:“行了,押送至此地便可。剩下之事,便由我等代劳。”
护卫粮草的曲侯当然不会同意,问道:“可有桥使君手令?”
“要何手令?”小将却极不耐烦,道:“我等乃兖州刺史刘使君的部下,刘使君监察兖州大小事务,这些粮草自然也当归我等处置!”
一听是刘岱的人,曲侯不由冷笑一声:“什么狗屁刺史,我等只听桥使君的啊!”
话音未落,小将已手起刀落,砍了曲侯的脑袋,对着目瞪口呆的士卒呵斥道:“现在你们知道,该听谁的了吧?”
曲侯一死,剩下那些士卒中的三位屯长,不由对视一眼,随即大吼着冲了过来:“兄弟们,粮草丢了我等也活不了,杀啊!”
他们倒是尽忠职守,可两千役夫却是被强拉过来的,根本不想替什么郡守、刺史卖命,当即丢下了车子狼奔豕突,四散而逃。
剩下三百士卒中,大概两百多人跟役夫们想法一致,扔下兵刃也慌忙逃命这一情景,让那小将都有些看呆了。
毫无疑问,这小将自然又是影帝何瑾。
他本来打算着一番厮杀不敌,便战略性撤退的。谁知关东那些士人带兵的水平,竟只能让屯长一级的武官效命,真是让他大开了眼界。
然而,对一位影帝来说,就算是没人配合的戏,尬演也得继续下去。
趁着那些士卒们还没跑远,他灵机一动大声言道:“不好,此地距酸枣大营太近,恐桥瑁那狗贼很快就会派兵支援。”
“弟兄们,刘使君交代过了,咱们得不到的,哪怕毁了也不能让桥瑁那狗贼得手!给我放火,放火烧了这些粮草!”
大约半个时辰后,桥瑁才匆匆带着千余人马赶来。
可看到的已是几百辆大车上都燃着火,大批粮草已付之一炬。唯有不少鸡鸭和生猪倒挺惬意,挣脱了木笼漫山遍野地跑着。
最可恨的是,车上那些装着肉脯与鱼酢的草筐,还全被人搬走了!
“刘岱,欺人太甚!”
一向自诩高雅的桥瑁,望着眼前狼藉的一幕,面色止不住扭曲而狰狞:“此番,本郡守必饶不了你!”
当下麾下那位曾“击败”过张辽的司马,怒发冲冠言道:“主公,是否要传令全军,向刘岱讨个说法!”
“说法自然要讨的,不过”桥瑁简直怒极攻心,气得大吼道:“当务之急,是要先救火,去抓那些鸡鸭生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