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凌清风当着百官的面给楚漓上折子,请求查抄陈家庄。
朝堂上,百官沉默,无一人响应凌清风,百官心中皆知,凌清风此番是不满足于只将陈显武治罪,而是将剑指向了当朝的丞相大人。有部分朝臣感佩凌清风的大义凛然,不畏惧强权敢于挑战权臣,亦有部分朝臣觉得凌清风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爱多管闲事,连天子都心存忌惮的陈家怎么会被一纸奏折参倒。再看龙椅上高高坐着的天子,脸色淡漠得如同面瘫,叫人休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得任何情绪。
“凌太傅就这么笃定是我儿贪墨了修筑大堤的饷银,并把贪墨所得的赃银藏到陈家庄?”陈怀安阴冷地看着凌清风问道。
凌清风面对强势如财狼虎豹的陈怀安凛然无惧,挺了挺已经有些佝偻的脊背,淡然道,“丞相若是问心无愧大可让我派人去搜查一番,若是没有搜到不是刚好可以向天下人证明丞相的清白。”
“笑话,我堂堂丞相的封地岂能容你想搜就搜。”陈怀安怒喝道。
“皇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遑论丞相乎?丞相大人如此的激动莫不是心中有鬼,怕被禁军搜出来赃银,陈家难逃抄家灭族的之祸。”凌清风反唇相讥,字字铿锵有力。
陈怀安余光扫过楚漓,只见楚漓依旧保持着那副面瘫脸,眼见他与凌清风都在在这儿朝堂上大打出手,这个为皇帝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完全没有出来劝和的意思。
“既然凌太傅想搜查陈家庄,可以!”这次站出来说话的正是陈怀安的长子殿前左将军陈显文,“不过,陈家庄毕竟是丞相的封地,贸贸然就派兵查抄,实在有损宰相威严,若是查出赃银,我陈家罪有应得自然无话可说,若是太傅没有查抄出赃银又当如何?”
凌清风冷笑一声,“大将军所说的亦不无道理,老臣愿立军令状,若是没有查抄出赃银,自当是老臣污蔑了丞相,老臣愿意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来给丞相谢罪。”随即转身朝楚漓拜道,“请皇上和群臣同老臣一起去陈家庄做个见证。”
楚漓微微蹙眉,心中暗暗恼恨,这个老头到底是有多大的把握认为陈家会将那么一大笔赃银藏在自己庄子里,还不管不顾的用自己的项上人头做担保,他倒真是不惜命!自己今日是非查抄陈家庄不可的,不为赃银而是为了趁查抄陈家庄之际,将火药藏于陈家庄的密室之中,以便寻机将陈家庄里炼制的兵器一并炸毁,若是错失这个派兵进入陈家庄的天赐良机,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一旦陈家兵器炼制完成,于自己可是灭顶之灾!
只是一瞬间的犹豫,楚漓随即面带微笑的走下龙椅,双手扶起凌清风,又朝着陈怀安轻轻地摆了摆手,“丞相和太傅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是朕的左膀右臂,要是因为这件事而生了龃龉,到教朕觉得左右为难了。丞相是一个宰辅,国之重器,威望和名誉都不容污蔑,朕亦觉得凌太傅刚刚说的有几分道理,丞相不如大度一些,让禁军在庄内走走,以此向天下人昭示陈家的坦荡和清白,丞相以为如何?”
楚漓这话说得极为精妙,即给足了陈怀安的面子,又绵里藏针的暗示如果陈怀安不同意查抄陈家庄便是心中有鬼,会引得百官和天下百姓的疑心,如此到教陈怀安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