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先生用的是什么法子?”
“师者,首要之务,非传道授业解惑,而是……”说到这里夭夭停住了,不再往下说,并非她刻意卖关子,故弄玄虚,而是她还没编好说辞。
结果却是卡得一手好文啊,季雨亭忍不住身体前倾,好像离得夭夭近一些,就能早一点听到她的下文似的。
过了数息,夭夭才用食指敲了敲桌面,往下说:“而是……唤发其学习的兴趣。世间最好的老师,并非学识最渊博的老师,而是最能激发其学习兴趣的老师。”
季雨亭听完这席话,不禁双手击打在桌面上,激动地说,“先生说的太有道理了……若那学衙的史老夫子也能激发我儿兴趣,我儿学业怎会如此境地!”
夭夭的心里雀跃了一下,为自己的表现高兴,紧接着双手在空中往下按了按,示意季雨亭停下来,听她继续……编:
“对幼子而言,这兴趣犹未重要。如何才能激发幼子学习兴趣呢?……”说到这里,夭夭又适时卡文。
季雨亭再次中招,身体前倾,耳朵都快凑到夭夭嘴边了。
“其一为奖励,即用他喜欢的东西诱惑他学习。不过此种激发兴趣的方式还太过低等,因为并未真正激发他对学习本身的兴趣……更高级的方法,是要激发他对学习内容本身的兴趣。”说到这里,夭夭再次卡文。
季雨亭再次中招,身体前倾。
这文卡得邪佛大人都看不下去了,用密音传递给夭夭:“他已信你,勿再自我陶醉,说多易漏。”
“总之,让他的学习过程是个愉快的体验,这是根本之法。而我这小狗,便有令幼子愉快的效果,有小狗相伴,孩子的学习过程会变得开心,有助于他降低对学习的厌烦……”
季雨亭的头点得像小鸡吃米,“先生说得太对了、说得太对了。接下来就有劳先生了。”他相信,这个小先生必定能帮助到自己的儿子,让他在七日,不对接下来的五日里背会《论语》完全不成问题,甚至他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让这位小先生一直留在季府,做季青的私人老师。
季雨亭站起身来,“先生一路劳顿,还是先去客房歇息歇息!”
夭夭站起身来,“乡正,此次我来教授令郎,并非为钱字而来,而是希望乡正能答应我一件事!”
“先生此言差矣,授业金怎可缺少。先生所说的事是什么?只要季某能办到,季某必全力以赴!”乡正回想季来顺跟他说过的话,难道说的是入户籍的事?
“乡正,家中遭难,父母去世,我支身前来投奔亲戚林二,林二有意收我为女,但苦于不能入籍……”
“换作别人,入籍之事,自是不能办的,盖因上司紧盯着伯劳乡,入籍甚难,但先生要入籍,我自当想尽办法。”
“乡正,只是‘想尽办法’吗?”
听完夭夭的话,季雨亭有些为难,不知如何才能取信于这位先生,如果这位先生不相信自己,恐怕就不能一心一意传授季青。
“乡正不必发愁,我南下途中曾遇到过一名道士,他给了我一张诚信符,只要用此符发誓,誓言都可应验。”说着,夭夭从怀里取出两张黄色的草纸。两张一模一样,上面画着一行认不清的字也是一模一样。
作为乡正,这样的符他自是没有资格用过,但他确实耳闻过,也不觉得这是什么无稽之谈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