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阳王就看了他一眼。
沈衡装作看不懂的样子,面色如常地对他道:“皇叔,不知道刘公公找我什么事?”
“四个机位全切特写,主机位给沈衡、沈熹。”燕导看着监视器的画面凝声道。
镜头里,沈衡垂下眼睫想了想,很快他又满脸担忧地问射阳王:“父皇……”
射阳王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嘲讽。
倘若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在,他可能当真要笑出来。
这个三当真是七窍的心眼。
倘若他是真的担心圣上,又怎么会在圣上病重的时候借着自己不被看重的庶皇子身份跑到这里来和他的两个朋友碰面。
自然也更不可能,早早地找了他,出那样的话来。
而今的这个圣旨,不就是他苦心孤诣地求来的么?现在倒是装出一副清心寡欲懵懵懂懂的孩子模样来了。
射阳王的眸子里变带上了一点笑意,像是嘲弄,又像是了然。
他看着眼前这个与他差不多身量,抬起头来已经可以和他对视的三皇子。
他皇兄那样刚愎自用的性格,是怎么养出这样生就精于算计的儿子来的?
他依稀记得,他皇兄,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其他几个皇子,都是庸碌之辈,没什么出奇的。
想到被这位三皇子拿来做筹码的东西,沈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到了真的懵懵懂懂的何皎和白安易身上。
这两个孩子,一个正大胆地打量着他,目光灼灼,毫无遮掩。
另一个则满是警惕地盯着他,像是怕他下一秒就将他们在废宫里玩耍的事情告诉别人。
都还是孩子的样子。
但一个是镇北将军的独女,将军府的掌上明珠。
另一个是白家的嫡子,听也是赋异禀,在武学一道上领先许多同龄人,家里准备让他走武举的路子。
这位三皇子自己不受宠,身无长物,交的朋友,倒都是个顶个的有用。
现在这两个孩子年纪还,等他们长大了,知晓他们亲如手足的玩伴将他们的前程拿来做交换,空手套白狼抢到了这个太子的位置,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
皇叔似笑非笑的表情,沈衡自然看懂了,但他脸上没有半点愧疚,依旧坦坦荡荡地同沈熹对视,眼睛里面盛满粒忧,像是个再孝顺不过的孩子,正在为父亲的病所忧心。
这是二人之间的一场机锋,内里的刀光剑影,倘若是几年后的何皎,自然是看得懂的,可现在,看懂的不过是叔侄两人而已。
诏书已经下了,事情也已经定了,射阳王懒得和他计较,当下便淡淡道:“皇兄不大好,领了旨之后,你就和我一道去正德殿。”
正德殿,是圣上养病的地方。
沈衡眼里的担忧之色愈浓,他郑重地点零头:“还请皇叔替我带路。”
沈熹没再什么,可能也是懒得再和他们什么,径直转身,长腿一迈,便往外面走去。
沈衡却没有立刻就走,反而是安慰两个朋友:“没事,父皇下了旨意,我要出去接旨,领完旨就和皇叔一道去看望父亲了,你们吃完这只兔子以后,就先回去……”
白安易还不是很懂的样子,何皎却一下子有点害羞。
她再男孩子气,也是记得,自己和三哥是有婚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