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修炼，虽说不上水到渠成，但好歹是临了山头，有路可走，无非是陡了点儿，荆棘多些，至少有迹可循，修行也落在实处。

可是炼虚至合体之间，仿佛忽然就凭空断了，前方迷蒙一片，甚至身后也早已被迷雾堵住，完全没有方向，走向哪里都不行。

所说的那一瞬的开悟，就是在期待这迷雾里忽然吹来一阵风，将雾吹开。

说难，这一关将多少修行者卡住，终生也难再寸进，说易，有人刚刚突破至炼虚巅峰，随便向前探了探腿，就成了。

说是需要开悟，可是，这和悟性真没多大关系，以苏卫强化悟性两百多，都是有力无处使的无奈。

听完天龙解惑，苏卫本以为多少能拨开一丝，可是，事实并非如此，那种似懂非懂的感觉更浓烈了，却反而更迷茫了。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奇迹，不过，在这道坎上，我真的无法说出什么能让你心安的话来，再厉害的天才，卡在这里，终生抱憾的，不知凡几。”

天龙说道。

苏卫道：“你这话就该憋在肚子里的。”

天龙哑然失笑，道：“也怪那书剑仙生性孤僻，以至于没有多少人了解他的品性，否则，以你这么鲜明的性格特点，想要把所有人瞒的死死的，很难啊。”

苏卫笑了笑，岔开话题，道：“上次你帮我一个忙，但是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我记着呢，不过，说实话，上次帮了你，着实让我有些后怕。”

“怎讲？”

“你的能力太超乎我的想象，试想，若你并非是去救人，而是意欲对尊神不轨，我岂非成了人族罪人？”

“尊神何等人物，我便是有想法，又能怎样？”

“虽然尊神对当时的事讳莫如深，从未对任何人说起，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一定做了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大事。”

“别说废话，剩下这个人情，你打不打算还？”

“助我突破，再造之恩，帮我报仇，不亚于此。”

“帮我一个成熟种，是不是有道德压力？”

“有一点你或许不知，你总觉得仙宫和小世界天然对立，可曾想过，我们其实从根由上，从来都是同族。”

“哦？”

“小世界虽然是以大神通创造，但并非虚幻，里面的能量，资源，都是真实的，是仙宫耗费了无数精力和资源去布置的，毕竟，种子最终发挥作用的地方还是在仙宫，若本是虚幻之物，那仙宫核心的能量供应，岂非成了无中生有？”

“按你的意思，小世界人族和仙宫人族，就没有任何区别么？”

“你可曾感觉到有什么区别么？”

苏卫沉默，倒不是因为惊异，这个可能性苏卫早就想过，只是此时乍的得到证实，有些唏嘘。

“所有的资源都是真实的，里面的人，自然也是真实的，我们没有能力去培育别的异族，更没那个自找麻烦的胆量，只能是自断臂，将一部分人作为起始点，一点点将小世界充实起来。”

“看来，舍弃一部分人族，来获取整体的延续，这种选择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