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暮时分,莺啼雀跃,暖风入帐,一副姣好容颜在红纱之下隐约显出睡颜,窗外日光清亮,全府上下已然开始活络事物,只有这对刚经历了新婚之喜的鸳鸯还在朦胧睡梦中,迟迟未醒。
魏栿耳边软语绵绵,他挣着睡意,侧面寻声,触上枕边人疏散的发,一味草药香扑鼻,他细细嗅了嗅,只道香甜,未放心上。
“娘亲......”仍在梦魇。
“傅小姐,傅小姐。”他附在耳边,轻唤。
傅成歌未睡熟,他这一唤,便醒了,她撑起身子,耳中嗡嗡的,一并连方才的梦都抛于脑后,只见魏栿翻到床下,弯腰穿鞋,长发倾垂,墨玉一般。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眸珠乌亮,碎光之下熠熠自烁,正所谓眉目如画,肤亮也,鼻若悬胆,唇色温如润玉,嘴角微弯,实是掷果潘郎。
生的如此这般,幸是个男子,若换做女子,又该成了着多少人的少年痴狂。
傅成歌暗暗自念。
如此想着,她那一双白净的玉足便被魏栿握在手心,与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绣鞋比划着,顿时她全身酥麻,只眨着眼。魏栿倒是未分心,心想大小正好,穿着应不挤脚。
“你...可要束发?”待他为自己穿好了鞋,傅成歌指了下他顺下的头发。
魏栿兀自笑了,“自遇你后,我便该束了。”
男子束发一是寓意孝顺父母,还有男子遇见心爱之人守身如玉之意。
傅成歌听得云里雾里,他与她,昨日方见第一面,何来如此一说?她便当作魏栿允了,站起身绕到他身后,伸手揽拢如瀑乌丝。
鱼须金束发,上嵌璞玉,衬的轮廓更为俊朗分明,换上一身湖蓝长衫,织金纹绣,有如龙鱼游戏清潭。
他微张嘴,那句“除却我娘,你是第一个为我梳理绾发的女子。”还是说不出,细想来,许有些毁了如此气氛,罢了罢了,总不能让现今娘子以为他还是尚未断奶的婴童吧,有伤他那脸面。
傅成歌臂膀有些酸了,就搭在魏栿肩上,看着镜中他的脸,目光聚此,却怀有心事,看他久久没有站起身,也就继续发着呆,两个人就这样痴痴瞧着镜子,都未发觉走近的人影,那人迟迟不敢开口,怕叨扰了这对新夫妇。
“少爷少夫人.......”踌躇许久,才发了声。